生理!”便回军走转。只听得背后喊声大举,军兵来报:“那小将反转来追赶。”李武笑道:“不要理他,他决不敢近我。杀了半日,且去城中歇息,明日再作理会。”果然官军只在后边呐喊,并不上前。
李武回至城边,见城上寂无一人,又见那城门紧闭着。正在惊讶,忽听得城上一声炮响,密密竖起旌旗,却是官军旗号。敌楼之上,张达正中立着,左右乃郭从超、王人杰。张达按剑指着李武骂道:“狗贼!张爷已复了城池,还敢叫门!左右的,与我放箭。”官军得令,一霎时,箭如飞蝗,贼兵望后便退。李武在马上大叫一声:“气死我也!”跌倒在地。〔性急人生成气大。〕众兵急上前搀扶,顾不得醒与不醒,拖他上马。此时贼兵大乱,四路逃生。石搢珩从后围裹将来,城中又出军接应,贼兵自相践踏,死者过半,活擒三百余人,李武亦被官军绑了。〔正在气坏一刻。〕
石搢珩入城,坐在县衙里,令军校押过李武,并擒获贼兵过来。李武押过当面,立而不跪。〔李武倒是一个汉子。〕张达大声喝道:“狗贼!今日被擒,尚有何说?”李武也搢目骂道:“枪戳不死的老贼!你放我去,有本事再与我斗三合,看是那个输赢!”张达大喊道:“被擒贼人,尚敢乃尔!”石搢珩道:“张将军且请息怒。”乃下坐对李武道:“以君材技,不在某等之下。若效力王朝,那怕不封侯拜将。何苦从贼,自堕污泥及今改悔前非,投诚顺命,某愿以一官保君终身。”李武大叫道:“误被鬼算,以致如此!我的性命,悉听你们鼠辈罢了。”石搢珩笑道:“李将军,你何不识大义?可惜一条好汉,痴迷如此。”李武大骂道:“小猴子,你休斗嘴,有本事再与我斗三合。”便跳跃向前。石搢珩大怒,回身坐下道:“如此下愚不移,留之何益。”速令斩首。众武士推出李武,须臾献首阶下。
张达便令押过众军,大喝道:“你们平素是惯作贼的,还是良民?”众贼兵都不发一言,一味垂泪。张达看了大怒,拍案道:“为什么便哭起来?”言未毕,众贼军便放声大哭,声震内外。张达不胜大怒,对石搢珩道:“这李武平素待部下如兄弟,解衣推食,极得众心,今日见杀了他主子,故此等感恩痛哭。在彼虽说有义,我若留了他,必为后患;纵之必复作乱。不如杀了,方无后悔。”石搢珩点点头。张达便令押出,一齐斩首。众军士得令,一齐抢上堂,将众贼兵鹰拿鹞捉,蜂拥出县衙外。到一空块去处,捺伏在地,一声响,血刀飞过,三百余贼人,不消一刻工夫,一总身首异处。
无谋独勇休轻战,一着机关即丧身。
部卒感恩虽足异,笑他却是盗中人。
看官,你道张达如何便得入城?原来是石搢珩之计。他与李武交战,已先令张达同郭、王二将从间道埋伏在城边,只等城中贼兵一出,便得乘虚杀入。石搢珩又诈败佯输,故使一小兵像张达形状的,假扮张达,一同败走,使贼望之不疑。又于寨中散出牛马辎重,使贼争先抢掳,竟忘自顾,追去路远。张达便得并力斩关而入。一来守城贼兵少,二来张达向日积怒发泄,故此一攻便破。
当下诛贼安民,即差人往邳州报捷。李绩闻报大喜,随令唐可法守峄县,张达、石搢珩等俱撤回军前。张达等得令,便统兵到邳州,参见李绩,备述石将军之功。李绩都上了功绩。一面起兵杀奔宿迁来。
且说马述远自打发丁严等救兵去后,一面招军买马,为旁略郡邑之举。不数日,又聚得亡命四五百人,又差人四下打粮,聚入城中,为久安长住之计。打粮数日后,有沿途哨马将吴有功丧没的消息报来,又有赵茂、赖录等被诛失地的消息报来,随又来报巫仙全军覆没,数日又报峄县李武失机丧身,官军大队不日将到。马述远一连接得这几个凶信,早吓得魂散魄飞,忧惊不已。众贼兵都惊惶无定。
周晋、胡恩二人相聚商议,胡恩道:“军之胜败,大忌军心摇惑。今众路虽失,尚有此地可守,还宜整饬士卒,鼓舞壮心,庶可支撑一二;若悠悠忽忽,任其仓皇,则我等性命皆在不保矣。且待军心定了,再议如何方法才是。”周晋道:“无奈大王先是忧惊,如何是好?”胡恩道:“我与你同去劝他。”便齐到马述远衙内。马述远心中忧惧,不出前堂,在内室里召二人进见。胡恩道:“为今之计若何?”马述远蹙额道:“便要问你若何,怎么反来问我?”胡恩道:“为今之计,止有守。我等事成,则雄据一方;事败,则复为本业。况今官军未至,大王先已惊慌,使士卒见了,何以鼓其壮气?大王还宜抖擞精神,震起威武,练兵守城;再使细作往各路布散流言,使我等辈中便于响应,以分官军之势。且城中亡命不下数千,粮食足供数岁,城郭坚固,虽数年被围,不足为害;倘四方响应,群雄来助,亦可支撑。昔少康以一旅之微,复有大夏;田单以一城之小,克定三齐。大王何必愁烦丧了胆气!”马述远听了,心下细想,大有理致,不觉放下颜色,乃道:“事成我当与你共享富贵。自今以后,一应军情,俱任你们调度,不须求禀我便了。”
胡恩既做了主,便整顿兵马,日夜操演。不一日,官兵到了,团团围定。连日讨战,贼中只不发兵。李绩乃自跨马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