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行军,单用这一品,就可以把敌人全数生擒活捉过来,不伤一命,岂不是个仁术么?然而这东西极难用,必要测得准风力,才能施用。自然,没有风的时候,可以醍醐灌顶的浇下去。遇了有风时候,必要在上风头洒落。然而风有大小,飞车升的有高低,路的相去有远近,必要把风力设法测得准了,方才妥当。我此刻在五十尺以上,测算起来,还有点把握,再高就测不准了。”宝玉叹道:“不料科学发明,有如此神用,简直可以不加一矢,以定天下的了。”子掌道:“其实我们政要发下个号令来吞并各国,不是我说句大话,不消几时,都可以平定了。政府也未尝无此意,只有东方文明老先生不肯。他当了五十年政权,去年告退隐林下。他生平的大愿,是组织成一个真文明国,专和那假文明国反对,等他们看了自愧,跟着我们学那真文明,那就可以不动刀兵,教成一个文明世界了。”宝玉道:“这位老先生愿以身为世界师,真了不得。怎得见他一面便好。”老少年道:“你要见容易。他为人和霭非常,最喜欢见客,谈锋又好。此刻操也看完了,明日我们便去看他。”子掌道:“你二位盘桓几天去。头两天我公事忙,不曾好好的谈得。此刻我公事完了,连奏报大操的折子、申报政府的文书都发了。我何必那么忙呢?不过为的办妥了,我们可以痛快谈两天,你们又何苦急急要走呢?今天我要早点歇歇,明日再谈罢。”说着辞了要进去,忽然又站住,在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道:“你几位试猜猜,是个什么?”放下便进去了。
三人齐来看时,却是用线扎着一小束干草,那草同木贼草差不多,不过木贼草是空心的,他是实心的,看了都不懂得是什么,便不做理会,各去安歇了。一宿无话。
次日,宝玉要行,子掌苦苦留住。是日,只到营里料理了几件日行公事,便回寓和老少年、宝玉谈天,无非是谈些韬钤方略。傍晚时候,那赉奏使者已经回来了,带回上谕一通,因为子掌又督练了飞车队,加了个飞将军的名号,老少年道:“这飞将军的头衔,是特创的。”子掌道:“我虽然督练好了,却不便兼充这个,明日还是辞了,请政府另派一个都督才对。”宝玉道:“只一天一夜工夫,就回来了。有了这种飞车,连缩地法都用不着了。”子掌道:“这个算什么!我们昨天操飞车队,你们知道那里走了一趟?”高于天道:“来回约莫三个时辰,这一去是个半时辰的工夫,走得到那里!”子掌道:“我昨夜留下的那束草呢?”高于天在抽屉里取了出来道:“正是,我们都不懂是什么呢。”子掌道:“我恐怕你们不信,所以取了这个来做个凭据。这是阿刺伯人擦牙的草。”宝玉伸出舌头来道:“昨天到了阿刺伯了?”子掌道:“算定正西去,是要到土耳其的。半路上偶然偏了一偏南,便跑到阿刺伯去。我把车落下,恰好一班土人在那里卖这个,见我从空而下,都当我是天神,一齐罗拜。我想拿点信据回来,给了他们两罐军中粮食,拿了他一扎草。”宝玉道:“从空而下的,也无怪他们惊为天神。”子掌道:“野蛮未开,他的人遇了不曾经见的,总是天神。从前西班牙伐墨西哥的时候,只用了十来匹马队,那墨西哥向来不出马的,那些土人见了,不知他是人骑马,只当他是生成的半人半畜,就惊为天神。及至闻他们放炮,又以为是天神驱使雷部。这才可笑呢!”说罢,便叫人去请了大营书记来,叫他起折稿,辞飞将军之职,另简飞车队都督,宝玉等留了两天,便辞了子掌而去。
宝玉闻得南部信字区,是互市场,便央老少年同到那边去游览,老少年应允了。同坐飞车,径向南去。那车正飞驶时,老少年忽叫停下。司机人依言,慢慢降了下去,在一片空场住。宝玉在车上一望,只见黄云遍地,正是麦熟。老少年道:“前两天你说要看野景,所以下来看看。这里正是慈字区,南部树艺最盛的地方。”宝玉放眼四望,极目无际的全是麦田,问道:“麦子四月已经收了,此刻何以又有麦?”老少年道:“敝境地质改良了,无论稻麦,都是一季一熟,一年四熟。”看了一回方把车升起,离地约二十来尺,缓缓飞驶,经过好些树林。宝玉留心看时,也有各种果木,也有桑树,也有柳林,也有橡林。因问道:“桑林自然是养蚕了,橡树或者取胶,那柳树种来作什么呢?”老少年道:“也是养蚕的。”宝玉讶道:“蚕还吃柳、橡么?”老少年道:“柳有柳蚕,橡有橡蚕,世人不知,都叫他做野蚕。喜事的人拿了野茧来缫丝,缫出来粗的了不得,就说他没用。不知他自生自长,在树上没有人去整理,结茧的时候,只附在树叶上结,自然粗了。我们设法取了种,也和养桑蚕一般养起来,还不是一样么?不过丝光差点罢了。世人都弃了这一种大利,真是可惜。”宝玉道:“橡蚕我不知道。柳蚕成了蛾之后,不是狠大的翅膀,会飞的么?”老少年道:“世人不肯养柳蚕,只怕也是为的这个,恐怕蛾飞跑了,留不下种。不知养柳蚕要设一个蛾房,四壁糊上纸,蚕茧就放在房里。他破茧而出,也飞不到房外去,下种就都下在纸上了。”一面说话,一面也看的够了,便叫把车升高,开了快车,直驶到信字区落下。
这个互市场的总理是东方英,所有一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