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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无耻奴-清-苏同-第53页

盖里去。那少年见了,连忙一把拉住道:“这是我的被头,怎么你要拿去,敢是个骗子么?”伍作霖见了,两手紧紧的抱住被头,死也不放,只说这条棉被是我的。众人听了,大家回转头来一看,只见伍作霖正在那里和那个少年把一被头在那里你争我夺的抢个不了,慌忙问他们为了什么事情,这般抢夺了?
  那少年指手划脚地诉说,伍作霖怎样的不由分说,抢了他的被头,还硬说是他的。众人听了看看那条被头,实在不是伍作霖的东西,但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儿,又不像是抢一条老布被儿的人物,也不敢十分去得罪他,只得上前劝道:“这位伍先生也不是抢你被头的人,想是他和你玩笑的,你何必这般着急?”
  那少年听了,还没有开口,伍作霖早冷笑道:“我晓得今天这件事儿,凭着口舌是说不清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当不起这个强抢对象的声名,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我们两人同到富阳县去,听凭县大老爷怎生的发落就是了。你们诸位都要请去,做个证人。”众人听了要他们同到县里去做证人,一班都是生意人儿,十分胆小,听说要他到官便慌了,一口同声地说道:“你们的事情,都与我们无涉,我们都是有事在身的人,哪有工夫陪你们到官听审,你们要去见官,只管你们同去,不要把我们也拉拉扯扯的一齐拉下水去,我们不管你的事情。”
  说着,便一个个背着行李,溜上岸去,船上只剩了伍作霖和那少年两人。那少年自恃理直气壮,哪里怕他,两人彼此扭着,直扭到富阳县来,走到堂上,便大声“叫冤”。早被值日差役过来带住,在班房内等了一会,县大老爷方才坐堂,把伍作霖和那少年一起带上堂去,先拍着惊堂喝道:“你们有什么冤枉,敢到本县这里喊冤?”那少年跪上一步,先气急败坏地诉道:“小的叫倪少云,杭州人氏,昨天在富阳船上,遇着了这个姓伍的,和他并不认得,不料他今天早上突然把小的被头,抢了过去,不肯交还,硬说是他的东西,还把小的一直扭到这里,只求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秉公伸断。”那富阳县大老爷听了,便又问伍作霖,伍作霖也诉说了一遍:说自己在杭州趁船,到富阳探亲,不想今天船到码头,正在收拾行李想要上岸的时候,无缘无故的,他走到小的面前把小的一条棉被抢了就走,小的和他分辩,他反说小的讹他,大老爷的明见,小的和他认也不认得的,怎么就会抢他的东西,他明是欺侮小的软弱,心怀不良罢了,现在只求大老爷问他,是他的被头,可有什么凭据?
  县大老爷听了倒也不差,便问倪少云道:』“据你说来,这条棉被实是你的,是姓伍的有心讹你的东西。”倪少云磕头称是。
  县大老爷道:“你们两下各执一辞,本县也无从分晰,你只说是你的被头,可有什么凭据?”倪少云听得要问他的凭据,倒呆了一呆。你想出门的人,带的铺盖行李,哪有什么凭据!那倪少云又不是个仙人,哪晓得在路上有这些疙瘩,预先的作些凭据出来。当下呆了一回,方才回道:“这条被头,委实是小的家里头带出来的,小的做这条被头用了几丈洋布,几尺被面,几斤棉花,大老爷不信,只要拆开验看就是了,却没有什么凭据。”县大老爷听了,还没有开口,伍作霖早抢着说道:“大老爷的明见,这些说话,算不得凭据,就是望空揣度,这几句话儿也说得出来。小的却有一个实在的凭据,在这棉被上边。不瞒大老爷说,小的出门的时候,小的老婆怕小的出门不太平,找了四个太平钱儿定在被头的四角里头,是叫小的出门太平的意思。他说是他的被儿,料想没有这个凭据,只消当堂拆着,就明白了。”此时那倪少云跪在旁边,听了伍作霖的一阵捣鬼,心上十分好笑,暗想这个人真是鬼摸了头,说出这些瞎话,便放心大胆的摔口说道:“只求大老爷立刻拆开,见了明白,若是里头有了什么太平钱儿,便算是小的有心图赖。”县大老爷当时听了他们两个的说话,果然立时立刻的叫了两个差人下去,把四边被角,当堂拆开,给他们两人观看。哪知不拆开来犹可,这一拆开来时,只把一个倪少云惊得两眼睁睁,做声不得。你道为着什么事情,原来那条棉被的四边角上,果然端端正正的钉着一个太平钱儿。县大老爷看了,正和伍作霖口供相同,明明是伍作霖的东西,倪少云有心图赖,便把被头断给了伍作霖,又把倪少云叫上去,呼喝他几句道:“看你年纪轻轻的人,为什么要图抢人家的对象?本该要把你枷号通衢,儆戒儆戒你的下次,姑念你初次为非,从宽免责,下去好生改过。”
  说着,便哼的一声,满堂的皂隶,便齐喊一声堂威,叫他下去。
  倪少云满心委屈,不敢置辩,只得垂头丧气的走下堂去。伍作霖叩头谢了县大老爷的恩典,抱着一条被儿,也走下来。正是:狭路相逢,忽作灌夫之骂;睚眦报怨,冤遭郅令之刑。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动官刑当堂负屈 骂山门小子受欺
且说伍作霖在杭州趁着航船,到富阳探亲,在船上遇着了倪少云,当面将他痛骂,伍作霖气愤不过,却又发作不出来。
  便想出一个法子来,夜里趁着众人睡着的时候,他不知怎样的暗中摸索,把四个太平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