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嫔之长。她们自己支配好了,便贿通了总监廖恒、司衣监项吉,叫他们觑见皇后的间隙,得着了消息即来报知琼妃。琼妃便召纪妃商议,四个人在那里暗算着汪后,汪后连做梦也想不到的。
一天事有凑巧,正值汪后的幼弟云生随着彤史内监何富,进宫翱游各处。仍明宫的规例,外戚不奉宣召是不准进宫的。
从前太祖的时候,国舅吴桢曾杀过一回宫眷,太祖恨极了,在祖训里面载着:“凡是外戚,须皇帝有谕旨方许进宫,如系皇后的懿旨,也须有皇帝御宝为证,不然作引奸入宫论。”云生因认识何富,欲进宫去探望他的姊姊,却又碍着规例。经何富替他设法,好在云生是个未冠的童子,就命他装成宫女的模样跟随何富进宫。汪后接着云生,姊弟相见,自然十分亲热,讲了些闲话,云生要求往各宫游览,汪后仍令何富导引,太监和宫女同行原是常有的事,但云生究属改扮的,形色上到底有些两样,恰恰被司衣监项吉遇见,瞧出了云生的形迹,便问何富:“这宫人是哪一宫的?”
何富心虚,被他一口就问住,呐呐地答不出话来,项吉越是疑心,忙去报知总监廖恒,廖恒立即派了内监两名,把何富和云生扣留起来,一面差内监去飞报琼妃,琼妃借此奏陈景帝,谓汪后私引男子进宫,加上些不好听的话,说得景帝果然大怒,命提云生、何富亲自勘鞫,云生供是汪后的幼弟,改装宫女是实。何富也承认引导是奉汪后的懿旨,把一场祸事却推在汪后一个人的身上。景帝见云生是外戚,有心要宽宥他,偏是琼妃在旁怂恿,景帝又复怒气勃勃,随即下谕,云生遣戍,何富腰折,琼妃竟代景帝在云生的名下判了一个斩字,可怜云生一条小性命,就此保不住了。
第二天早朝,大约又是琼妃的鬼戏,景帝突然提出废黜汪后的事来,廷臣如于谦、王直、杨善、李实等,纷纷交章谏阻,景帝格于众议,也只得暂时搁起。及至到了明年的春二月里,正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时候,琼妃居然生下一个太子来了。
景帝这一喜非同小可,朝中连日大张庆筵,景帝亲祀宗庙,赐名见济。琼妃自生太子后,威权愈大,圣眷也益隆,景帝便下旨废去汪后,立琼妃杭氏为皇后,虽有群臣苦谏,景帝只是不听。
兵部尚书于谦侍景帝夜宴,突然垂泪,景帝诧异道:“卿有什么心事吗?”于谦顿首奏道:“汪皇后未有失德之处,今陛下无故废立,愚臣蒙圣恩位列六卿,将来史笔直书,必詈愚臣等不能规君于正,转导君于恶,后世恐被唾骂,以是很觉自愧,不禁垂泪,幸陛下恕。”景帝听了于谦的讽谏,沉吟半晌,毅然决然地道:“朕意早决了,卿且勿多言。”于是实行把汪后废去,正式册立杭氏琼妃不提。
再说上皇英宗在伯颜的营中,那乜先常派人行刺,终不曾得手,也是上皇命不该绝,一半是伯颜保护得周密,令奸人计不得逞。上皇以哈铭是蒙人,命他致意伯颜的夫人哈喇,劝伯颜早送上皇还国。哈喇就拿话激伯颜道:“乜先虽与你和好,但他却对左右说:‘伯颜敢送上皇回都,俺必不使他成功。’”伯颜听了大怒道:“乜先料我不敢,咱偏要这样做,自明天起,咱便亲送上皇回国去。”是年八月,伯颜即大张筵宴给上皇饯别,哈铭、袁彬、吴童官、王真等都欢欣鼓舞。伯颜又亲与上皇把盏,令那六名番女出来,歌舞侑酒。上皇见回国有日,也开怀畅饮。
酒阑席散,伯颜就点起五千名健卒,着邓靓、布靳为先锋,小伯颜居中锋,伯颜自己督队,上皇的车驾列在中间,一路上旌旗招展,戈戟森严,直向居庸关进发。有一天,经过苏武庙,将至黑松林地方,天色已晚了下来,伯颜传令,人马暂时扎营。这天的晚上,伯颜又和上皇痛饮,并拔剑起舞,亲唱骊歌一曲,伯颜歌来,声韵凄怆,上皇也不由地下泪,酒罢安寝。
一宿无话。明日破晓,伯颜令军士造饭已毕,拔队齐起,正行之间,忽听得弓弦响处,飕的一箭飞来,恰巧中伯颜的咽喉。伯颜翻身落马,兵士就此鸟乱起来。上皇大惊,待要跳下车来逃命,只见哈铭骤马至驾前,喘息着道:“贼兵来追,咱们快往野狐岭躲避吧!”说毕挽了上皇的车驾飞奔上岭。不知是哪路人马追来,再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骏马游街徐梦兰吐气紫微入室李太岁扬威
却说哈铭和小校拖着上皇的车驾避入野狐岭。不到一会,袁彬、王真、吴童官等也陆续上来,大家登岭遥望,但见旗帜蔽天,人马汹涌,正是乜先的军马。上皇惊得面如土色,回顾哈铭道:“现在伯颜已死,乜先又来,这却如何抵御?”哈铭未曾回答,早见小伯颜领着布靳、邓靓两将飞马杀出,大叫:“乜先还俺的爸爸来!”乜先挺刃骂道:“乳臭小子,你老子一世英雄,尚死在俺手里,似你这般小孩子莫来送死,快回去安守本分,俺念手足情饶你的狗命”乜先话还未毕,小伯颜的马快,转眼已跑到乜先面前,恶狠狠地一刀劈去,乜先忙挥刀架住,小伯颜用力过猛,乜先的虎口几乎震开,身体坐在马上乱晃,赛坡在旁也仗刀来迎。这里布靳、邓靓两将并上,五个人五骑马风车般地团团打战。小伯颜的一口三尖两刃刀更使得神出鬼没,看他一手把刀舞得水泄不透,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