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对食也不是正式的。谓客氏本侯二的妻子,应该大家可以结欢,不限定一人独占。魏朝怒道:“咱的对食是皇上钦锡,怎说不正式?”忠贤也怒道:“你既正当,客氏为甚又爱上了俺家?”魏朝被忠贤塞住了口,气往上冲,眼瞪筋暴地又要厮打,忠贤也摩拳擦掌地不肯让步。两个太监在皇帝面前吃醋争闹,熹宗帝一点也不动气,反而呵呵大笑。有这样无礼的内监,自有这种呆鸟的皇帝,君臣间的礼节威仪至此扫地以尽了。
熹宗帝笑了一阵,看两魏争执着呶呶不休,一时不好袒护是谁,倒弄得这位熹宗皇帝难做人了。冯贵人在旁低低说了几句,熹宗帝连连点头,便向忠贤和魏朝说道:“你们两人口头相争,都是空洞,朕也不左护右袒,只叫老姥姥自己来讲吧!
皇帝的乳母,称为老姥姥。客氏这时低着头,默默地立在一边,听得熹宗帝提着了她,就姗姗地走过来跪在忠贤的身旁。
熹宗帝笑着道:“姥姥听见么?朕命你在他们两人当中择定一个,自今天起??不得再有争执。”客氏见说嫣然一笑,故意跪上一步道:“皇上的恩典,肯赐民妇再嫁成婚,就感激不尽。
”熹宗帝大笑道:“这样说来,你是要换新鲜人儿咧。”说着令魏朝退去,并准客氏和忠贤成婚。忠贤喜出望外,叩了个头,挽着客氏亲亲热热地并肩出宫去了。只苦了那个魏朝,被忠贤白打一顿,又失却客氏,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谁知第二天上,忽然谕旨下来,把魏朝迁戍凤阳。这样一来,直气得魏朝一佛出世,二佛涅檠,又不敢忤旨,只得垂着眼泪出宫往就戍所。那解差到了半途上,蓦地将魏朝绑了,狞笑着说道:“魏总管叮嘱的,不必送你到戍地,俺们也是奉的上命,你死了莫要见怪。”魏朝听了,方知迁戍的上谕是魏忠贤矫旨做的鬼戏,但自己势力不敌,只有向解差苦夺饶命。那解差当做没有听见似的,把魏朝拖到石梁上,噗通地一声推落水中去了。一个万般作恶的阉竖,以毒攻毒丧在大江,葬身鱼鳖腹中,这不是天的报应么?这里魏忠贤和客氏奉旨结婚不提。
做书的乘这个空儿,把杨镐进兵抚顺的事来叙述它一下。
再说杨镐兵出山海关,命辽东总兵李如柏出兵鸦鹘关,山海关总兵杜松从抚顺进浑河,开原总兵马林统叶赫兵出三岔口,辽阳总兵刘綎领朝鲜兵出宽甸口。这四路兵马约定在满州境二道关会齐,进攻赫特阿勒城。杨镐自己统着大军东进。偏偏逢着天时不好,雨雪连天,塞外人马难行。沙漠中结了滑冰,马脚践踏在上面往往连人带马翻倒。由是兵进迟缓,把预定的会师期限被满洲人探知,也派人马四路阻拦。明师弄得首尾不能相顾,七零八落地不得齐集。有的在半道上败走,有的中满兵的埋伏,等到大兵到二道关,四路人马接不着力。满兵到倾国而来,一战大败明军,几乎全军覆没。
原来那四路人马,山海关总兵杜松急于立功,领着兵马直抵抚顺关。越过五岭关先到浑河,和满洲的大贝勒岳勒托交战了一场,斩了岳勒托,大兵渡过浑河,满洲八贝勒皇太极势孤抵敌不住大败而走。杜松性急躁进,连夜驱兵飞追。将至苏子河地方,正遇满洲二贝勒代善统着建州铁骑并步兵两万、鸟枪队三千迎将上来,让过了八贝勒皇太极,满洲兵一声呐喊,把杜松的人马团团围住。杜松便大喊一声,挥起大刀左冲右突。
满洲兵越围越厚,杜松虽勇,到底寡不敌众,又被满兵的鸟枪队乒乒乓乓地一顿乱射,明军纷纷落马。杜松身中五枪血流遍体,兀是奋力死战。忽然风嗖地一枝冷箭飞来,正中杜松的咽喉,翻身堕马。明军见失了主将,各自弃戈抛甲而逃。代善喝令大队并力向前,这一阵大杀,明兵大半死在刀剑下面,逃出重围的要想渡河,竹筏已被满兵焚去,后面又有满兵追来,王师赴水逃遁,都在河中淹死了。有几个逃得回来的,不过三四百名,而且多半身受重伤。这一路兵马算已了结。
还有开原总兵马林,统了叶赫兵出三岔口,正遇代善大兵绕道过来,马林猝未防备,兵不甲马不鞍,见了满兵各自往后倒退。马林喝止不住,连斩了两员队官。兵士冲动了大队,一时哪里立脚得牢,索性一哄地走了。游击麻岩奋勇上前,大呼陷阵。代善下令放箭,矢如飞蝗,麻岩被乱箭射得和刺猬一般,死于阵中。马林拼死抵敌,蓦然马失了前蹄。代善部下大将扈尔赫一马驰将过来,手起刀落,把马林砍做了两段。第三路兵马刘綎,统了朝鲜人马自宽甸口进马家寨,满兵一见刘綎的旗号就嚷着:“刘大刀来了!”一路上所向无敌,被刘綎连破十二寨,进兵三百余里。
满洲皇帝努尔哈赤闻得各寨的败讯,不由地拍案大怒,命额附巴古特、三贝勒阿拜、四贝勒汤古台、六贝勒搭拜、贝勒巴布泰、巴鲁官名恒古穆特等等,各领满洲铁骑三千,分六路出兵,务必擒住刘綎,众人领命纷纷统兵而去。其时二贝勒代善、八贝勒皇太极率领从骑来会。由代善着兵士取出掠来的明军衣甲暗暗地乔装好了,假充明师杜松的人马,赚进刘綎的营中大杀起来。
刘綎下令,兵士不许乱动,第一营被代善杀得落花流水,三营四营的人马因刘綎镇住,代善几次冲突不入。贝勒巴布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