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童仲揆,并石砫县名,属于四川,为川中土司土管秦邦屏秦邦屏为四川土官,从征沈阳,死于军中。后女将秦良玉帅师勤王,即秦邦屏妹也、副总兵尤春发等仓卒集兵御敌。
满洲兵锐气正盛,明军纷纷倒退。贺世贤奋力苦战一昼夜,力尽自杀。陈世功和陈策为敌兵砍死,又有游击童仲揆、四川土官秦邦屏还想冲出重围去求救,满兵放箭射来童仲揆中箭而逃,复行十余里,堕马气绝。秦邦屏身被十二枪,首中雕翎五枝,下马持刀僵立在城门口,尸体屹然矗立不倒。满兵只当他是不曾死的,大家遥遥围定呐喊,不敢近前。时二贝勒代善的大兵也到了,部兵忙去报知扈尔赫,由扈尔赫亲自来看,也觉有些疑惑,又禀知二贝勒代善。代善带了亲兵三十名,蜂拥来到城边,见秦邦屏瞋目横眉,挺刀要和人厮杀的样儿,但身体只是不动。代善诧异道:“这是什么缘故?”叫左右取过雕弓,嗖的一箭射在秦邦屏的脸上,邦屏仍立着不动。代善大疑,回头向扈尔赫说道:“不要是死的吧!”于是令兵士上前,方知邦屏已经气绝身冰,死得多时了。代善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道:“这是忠烈之气不泯,所以尸身不倒。从前金兀术破潞安州,那州尹陆登自刎,尸首也屹立不动。经兀术祝祷一番,才得把尸体舁去。咱们要夺明朝天下,应该尊敬忠烈之臣,待咱们也来祭祷一会罢。”说毕,令军中设起香案,代善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扈尔赫以下都来叩头。代善吩咐用上等棺木,照将军礼葬了秦邦屏,大家便列队进了沈阳。代善亲自书表,上闻满洲兴京。
那时满人既定辽东,陷了沈阳,文武守臣多半殉难。败耗飞达北京,熹宗帝是不识字的,哪里会知道外面的事。魏忠贤又好偷安,把外来的羽毛章奏一概挪没,不肯上言。尚书杨涟见辽东紧迫,与大学士顾慥、左光斗等封章密白成国公朱纯元,由纯元入宫面奏熹宗。熹宗帝大惊,急召廷臣商议,又把魏忠贤痛骂一顿。忠贤因此忿恨左、杨诸人,后来终被魏忠贤所谗。
其时辽东已失,廷臣还议赴救,杨涟又举熊廷弼,仍以廷弼为辽东经略使,巡抚张铨殉难,以参议王化贞继任巡抚。熊廷弼奉命,再赴辽东。熹宗帝在宫中又闹出很大的惨剧来。初时,光宗皇帝的庄妃、康妃一死一逃后,还有一个赵选侍居在永寿宫内。宫里内监、宫女都尊她为赵太妃。这赵太妃性情极其严厉,嫔妃们见了她,个个畏惧她的。客氏和魏忠贤结缡后两人形影不离,当着宫侍内监调笑浪谑,毫不避忌的,独有见了赵太妃,虽在嘻笑的当儿,立时就垂手敛容,不敢十分放肆。
一天,客氏从后宫出来,忠贤乘她不备,忽地拥住了接吻,客氏惊慌娇嗔,宫人们也都拍手哄笑。恰好赵太妃走过,听得笑谑声,一眼瞧见忠贤。太妃顿时沉下脸,把忠贤骂出了英明殿,又将客氏责骂了几句,羞得客氏满面通红,低头一语不发。
太妃犹愤愤不息,喝散宫女们,便含怒去见熹宗,痛斥魏忠贤无礼,并谓客氏是妖孽,应当驱逐出宫,不准逗留禁阙。熹宗帝听了,不过唯唯而已。过了一会,忠贤客氏入见,熹宗帝把两人埋怨了几句。客氏和忠贤心里恨着赵太妃,不多几天,矫旨把赵太妃赐死。裕妃张氏与熹宗帝张皇后同时册立的,和客氏不睦,赐红绫缢死。还有熹宗帝最爱的冯贵人,劝熹宗逐忠贤客氏,又被忠贤矫旨赐绫。熹宗帝查究,推说冯贵人自缢的。
又有李成妃也很得熹宗帝宠幸,客氏心上妒忌她,忠贤又伪传上命赐死。又张皇后性静婉明察,魏忠贤心畏皇后,密令客氏俟张皇后的间隙。值张皇后怀娠临盆,客氏从榻后系住张皇后的头颈,皇后母子同时气绝。宫人们虽目睹不敢声张,客氏伪说皇后是诞子难产死的。从此熹宗终不得子,竟至绝嗣。客氏又设计谋毙了胡贵人,假说是暴疾死的,一时六宫粉黛都被客魏杀尽。要知后事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云拥香车客氏淫宫阙泪洒斑竹魏阉乱朝纲
天交五更,寒露侵衣。一阵阵的钟声,从这浓雾弥漫中,冲破了沉寂的空气,传遍了皇城的内外。这时的乾清门前,霎时间热闹起来,那班象简乌纱、幞带金冠、锦袍乌靴的朝臣,一个个循着御道,在这昏濛的天气中走着。旧例:皇城里面,廷臣们五鼓上朝,都在昏黑中摸索,不准燃灯的。只首辅家宰,可以掌一盏小小的纱灯。独有那位奉圣夫人客氏,却是与众不同。她每天晚上和魏忠贤寻欢作乐,直闹到二更多天,才命八个太监,燃起四对的大红纱灯,由宫中直出乾清门。早有她的仆从婢女们接着,似群星捧月一般,一路蜂拥着回她的私第。
到了五更,听得景阳钟响,仍由那八名太监,掌了大红纱灯引导。后面列着旌旗黄盖,红仗仪刀,云炉金钺,白麾金爪,望去和御驾一样。仪仗之后,便是明晃晃地一列排的荷兰晶灯时荷兰已通贡明朝,献晶灯百盏。熹宗赐客氏二十盏,备夜来进出宫闱之需。把那条铺着黄缎的御道,照耀得如同白昼。
最后便是灯晶彩羽,流苏玉坠的一辆高毂绣帘的凤辇,辇上端坐着那个奉圣夫人客氏。真是仪从煊赫,仆侍如云了!那些朝中的大小臣工、王公巨卿,大半是客氏的党羽。他们每天入朝,在朝房里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