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猛听得斜刺里大叫快擒陈兆先,一队兵马当头拦着去路。马上两员小将,正是方刚、沐英奉了元璋的密令,在这里守候,恰好遇着兆先,二人便双双取兆先,张均忙上来敌住方刚、沐英。后面俞通海杀来,廖永安和弟永忠也领兵杀到。陈兆先背腹受敌,无心恋战,只夺路逃命。沐英、方刚双战张均,又加上一个俞通海,张均虽然力猛,也有些遮拦不住了,那通海的兄弟通渊舞着钢叉来助战。张均一个失手,被通渊一叉搠在股上,张均弃了枪,拔出剑飞身砍去,把通渊一剑斩落头颅。通海见兄弟被杀,恼得眼中火星四冒,大吼一声,提起宜花斧拼力望张均砍来,张均一口剑方御着方刚、沐英两般兵器,再无暇顾及通海。看看斧已到头顶,只好闪身让过,通海却用力太猛了,把张均的坐马砍做两截。张均失了马,翻身落地,沐英、方刚双枪齐下,张均拨开方刚的枪尖,被沐英一枪刺进左臂,通海顺手一斧,把张均连头夹肩劈去了半爿。
三人杀了张均,回马来帮着廖永安,围住了陈兆先,兆先见四面都是敌将,谅来不能脱身,便拔出剑来望脖子上只一抹,猩红四溅,尸身从马上堕落尘埃。通海等杀散元兵,奏着凯歌回到太平城来。这时元璋、徐达、刘基、常遇春等已进城出榜安民。通海献上张均的首级,并说通渊阵亡,元璋很为叹息,命军中设起祭桌,供上张均的头颅亲奠通渊,大哭了一场,诸将在旁也无不感泣。这时廖永安也来献俘,呈上陈兆先的头,那陈野先已降了元璋,一见他儿子的头颅,不觉痛哭起来。所以到了后来,野先终叛了元璋。
其实元璋得了太平,便令野先、吴祯驻守,自己来夺取金陵。那金陵是江南要区,元朝派有重兵镇守。都督赤福寿拥兵坐守内城,外城是采石矶败走的朵察耐守着。朱元璋兵到城下,朵察耐一面去报知赤福寿,一面和兵丁上城守御。赤福寿得着了消息,亲领着五千名飞虎兵开城来和元璋交战。讲到那赤福寿,原是顺帝的族叔,也是元朝著名的良将,使着一口百二十斤的九环大刀,轮动如风,平常的战将休想近得他的身,大有马前无三合之将的气概。第一天元璋出兵和赤福寿交战,被他杀得大败。
元璋收兵回营,便和军师刘基商议。刘基说道:“主公要破赤福寿,须先剪除他的羽翼,金陵就一鼓可下。”元璋很以为然,当下分兵一半,命徐达带领郭兴、郭英、胡大海、廖永安等进取镇江,这里仍把金陵团团围住。徐达兵连得了镇江、江阴,大兵直捣兰陵常州。那时泰州的张士诚已破了平江、湖州、兰陵诸郡兵威大振。那守兰陵的是士诚兄弟士德,能使独脚的铜人,凶猛异常。徐达兵至兰陵,和士德连见数阵,两方都有死伤,不分胜负。徐达愤恨交并,便设下一计要杀败张士德,夺取兰陵。不知徐达破得兰陵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九江口火烧陈友谅白龙潭水淹张士德
却说张士诚陷了松江等郡,袭取兰陵,命兄弟张士德为大都督在兰陵驻守,兰陵就是现在的常州。士诚却在泰州自称为诚王,泰州名定于南唐,即今之淮扬道。徐达得了镇江,便来攻常州。张士德听得徐达兵到,亲领了健卒出城抵敌。士德的为人悍勇无匹,初和徐达对仗,就舞着独脚铜人大呼陷阵,徐达这边胡大海、郭英、郭兴、廖永安四个敌住士德,士德把铜人使得呼呼风响连水也泌不进一点。五人斗了有二十余合,士德性起,右手舞着铜人,挡住了四般兵器,左手悄悄地去抽出铜鞭来,只是一鞭正打在廖永安的背上,打得永安伏鞍败走。
郭兴心慌,手指已给士德打着,弃枪回阵。郭英、大海敌不过士德,方要退下。恰好徐达见四将败了两下,深恐有失,忙鸣金收兵。
郭英、大海弃了士德便走。士德乘势把铜人一挥,兵士掩杀过来,徐达挡不住,也只有败走。士德追杀一阵自回,徐达收了败军退十里下寨。这一场的厮杀,算明军和诚兵第一次交手。徐达因这天战败,心上闷闷不乐。到了晚上,便独背着手巡视兵士们的营帐。走出营门,但见一轮皓月当空,天街如洗,万籁无声。遥望兰陵城中,火光烛光犹若长蛇,刁斗声叮哨不绝。徐达不觉叹口气道:“素闻张士诚有个兄弟张士德,十分能兵,今日果然不虚。”正在叹着,忽见郭英领了十名小校,掌着灯巡查过来,瞧见徐达一个人立在那里,便问:“主将还不曾安息吗?”徐达摇头道:“劲敌当前,如何能够安睡?”
郭英低声道:“末将正为这件事要和主将商议,请到帐中再说。
”
徐达听了,便握了郭英的手同进中军帐坐下。徐达先说道:“我自随主公征战以来,戎马七载,从未有今天这样的大败,说起来真也惭愧。不知郭统带可有甚妙计去破得士德?”郭英答道:“本将听说张士德的为人,性急暴戾,往往无故鞭挞士卒,所以部下离心。现有士德的亲随四名,到末将处来投降。
据他们说,士德所持的就是独脚铜人,只把他这处兵器盗去,自然容易对付了。依末将的愚见,重赏那四个亲随,着他们混进兰陵盗了士德的兵器,便在那里放起火来,只说敌兵杀进来了。这样的一闹,城中必定自乱,我们趁势攻城,士德也不难受缚了。”徐达见说,不禁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