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通卜通一个个地跳到水里去了。那战船没人驾舵,就在江心中摆荡起来。幸得张士德是海上出身,他毫不惧怯地跑到船艄上,两腿夹住了舵柄,一手划橹一手打篙,竟望着岸边驶来。
那边常遇春、胡大海、花云领着兵士,纷纷杀入士德的营中。张士德的兵马一半死在水里,余下的都泅水逃命,谁还有暇来抗敌兵,只有张士德独驾一舟,看看离岸边有十几丈,胡大海却从斜刺里撞出,舞着大斧立在船头上来挡士德,士德忙用竹篙来驾,但听得啪哒的一响,竹篙已被大海削断。士德却执了断篙,在船头上面和大海战了起来。大海手下的兵士,大喊杀贼,一齐拥上去把士德团团围住。士德眼明手快,飞脚踢倒了一个兵士,随手夺了一把鬼头刀,恶狠狠地拒着大海,背后花云又驾了大船驶到,两员猛将双战士德。三个人斗了四五十合,士德因为器械不顺手,便虚晃一刀,夹着舵荡开船头,下橹疾驶,一转眼已离开大海、花云十几丈了。
花云对大海道:“士德这厮果然骁勇,怪不得徐元帅说他有万夫之敌,今日见面,名不虚传。”大海道:“那厮虽厉害,此刻孤身也狠不出来。况且又在水上,咱们趁这时擒了他,免得他再猖獗。”花云点头,两将就督促了兵士奋力划舟,飞般地向士德赶来。士德究属一个人,渐渐给大海追上。张士德大怒,咬牙横刀,奋身跳过大海的船头,一脚把大海踢倒,正要拿刀去刺,花云瞧见也忙跳过船来,挡住士德的刀锋,两人又在船头上厮杀起来了。大海也从船中翻身爬起,持刀望士德脚上便剁。士德慌忙跳开,恰巧花云那只空船驶近。士德耸身飞跃过去,两脚还不曾立稳,忽然斜港里驶出一船,向士德的舟上尽力地一撞,士德站不住脚,一跤跌入江中。船上一员将官,穿着一身的水靠,也噗地钻下水去,拖住了士德的衣甲,兵丁伸下拿钩把士德搭住,那将跳上船头,军士已把士德擒上船来。
花云和大海看那员将官却不是别人,正是水上骁将廖永安。原来军师刘伯温,恐士德勇健,常遇春兵力不足,所以令廖永安带领健卒五百名从水上来接应,正好遇春和士德开仗,花云、胡大海战不下士德当儿,廖永安率兵驶到擒住张士德。
这时遇春已收拾了士德的残卒,会合胡、花两将。廖永安来谒见,献上敌将张士德,遇春大喜,上了廖永安的头功。把士德解上金陵,士德半途自刎而死。
这里常遇春下令进取常熟以及丹阳诸郡,不上半月,都一一收服。飞马报知元璋,回檄令花云留守镇江,着常遇春、胡大海、廖永安等出师太平,进夺池州。守池州的是陈友谅部将罗文干,听得常遇春到,一面报与陈友谅,一面却预备着出战。
陈友谅闻朱元璋兵马又来挑衅,十分愤怒,便连夜和大将张定边、太尉邹普胜统兵五六万亲自救援池州。遇春见友谅势大,忙飞书向金陵告急。元璋接书,知道友谅卷土重来,非这次把他剿除,将来终是大患。当下命郭英、耿炳文、邓愈、李善长驻守着金陵。自己和徐达、刘伯温等兼程而进。到了池州,遇春、大海、永安等三人出寨迎接。元璋进了军营,问起陈友谅的情形。常遇春说道:“罗文干那厮倒不足虑,只是那个太尉邹普胜却很是悍猛。”元璋点头道:“待明天见他一阵,再定计划吧!”
第二天,元璋领兵出阵,左有徐达,右有常遇春,两旁胡大海、郭兴、吕怀玉、傅友德、方刚、沐英诸将一字儿排开。
那边陈友谅也率着邹普胜、张定边摆着阵势。友谅一马飞出,大叫朱元璋答话。元璋便跃马出阵应道:“某就是朱元璋,不知你有甚话说?”友谅用鞭指着怒道:“俺与你并无仇怨,为什么几次来犯俺的疆界?”元璋大笑道:“天下是人人的天下,怎说犯你的疆界?那么你的疆界是从哪里来的?”友谅大怒道:“牧牛儿不识好言,谁给我擒来?”声未绝处,邹普胜应声出马,擎着九级的枣阳槊,望着元璋直杀过来。元璋正待拔剑相迎,胡大海早已举起宜花斧,接住普胜交锋。
那普胜一根槊,真是神出鬼没,大海已是累得浑身大汗,哪时抵敌得住。廖永安忍不住,也奋勇来敌住普胜,两人力战兀是遮挡不住。元璋在马上用鞭指道:“普胜非一二人可胜。
”说犹未了,常遇春、傅友德、郭兴、方刚、吕怀玉、沐英驰马齐出,八将战他一个,普胜拦挡不住,才扬槊荡开阵角,败回本阵。张定边又复出战,常遇春接着,两马相交,双枪并举,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负,邹普胜隐在门旗角里,拈弓搭箭,一箭向遇春射来。沐英眼快,大叫:“贼人放冷箭!”常遇春忙低头,弓弦响处,将遇春寇缨射落。遇春吃了一惊,虚掩一枪,带马回阵。友谅挥动人马,一齐奔杀过来。元璋败退十里,收兵扎营。
当夜和刘伯温计议道:“陈友谅虽不足畏,邹普胜却是一个骁将,须设法除他的羽翼,友谅就容易破了。”伯温笑道:“主公要擒友谅,只在今夜。”元璋惊问道:“何以见得?”
伯温附耳道,只是这般做去,保你一战成功。元璋点头大喜,便召常遇春、徐达吩咐了几句,两人自去准备。又叫胡大海、郑遇春、廖永安、沐英等,也援了密计,四人去了。元璋自和伯温在中军帐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