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垂帘听政。把他逼迁到冷宫。也不等皇爷的旨。李选侍急得上吊。公主急得投井。皇爷也该看先帝面上。怎忍使他母子受苦。衣食不周。
总是王安倚着皇爷的势。擅作威福。说皇爷件件事都是他主张。后来与外官交结。不知得了多少钱哩。皇上道既不是盗的乾清官的宝玩。可将田寿们放了罢。忠贤答应。传旨出来。
即皆省释。忠贤又于中主张叫他们谢恩时。就上个本。
说王安要陷害李选侍并奴婢等。因要诈银二万两未遂。故认意加赃。欲置之于死地。又嗾给事中霍维华劾王安。客氏又在傍簸弄。激恼皇上。遂至天颜震怒。传旨道王安结纳朝臣。
弄权乱政。诬陷无辜。逼迁妃主。着革职发南海子净军处安置。
所有恩典尽行缴回。一应家财产业籍没入官。忠贤得了此旨。
即刻差出四个心腹牌子头。竟到王安私宅内宣旨。取了他司礼监樱摘去牌头帽。押着起身。王安道移官盗宝。皆有实据。
咱须亲见圣上辩个明白。牌子们道。皇上只教押你去充军。谁敢带你去进宫。谁敢带你去见驾。可怜一个王安要辩无处辩。
只得听他套上铁索。押出朝门。大热天雇了头驴往南海子来。
牌子头覆了旨。魏忠贤满心欢喜。
回到私宅对李永贞道。李二哥好计。亏你拔了咱眼中之钉。
永贞道这是爷的本事。据我的意思。还该早些打发他往南京去才好。如今他虽在外边。他的羽党甚多。过几日或有他的人代他称冤。或是皇上一时心回。取他回来。那时悔之晚矣。
忠贤道狠是。怎处哩。永贞道除非摆布死他。才得干净。忠贤想了一会道有了。又进内来与印月商议了。一日皇上同一班小内侍在宫中顽耍。忽然对客巴巴道。如今没有王安。朕也顽得爽快些。印月乘机说道。他虽去了。还在外边用钱买嘱官儿。
代他出气。说他是三朝老臣。皇爷也动他不得。皇上道他竟如此大胆。可恶之至。即着传谕到南海子去道。守铺净军王安不许交通内外人等。如有人仍敢违禁往来。即着锁拿。奏闻治罪。
先王安一到南海于时。还有两个掌家。三四个贴身的老实跟随。
其余的都逃散了。王安对众人道。不知道皇上是甚么意思。把咱处得这般。有一个掌家道。这还是霍给事说爷掌监印的根子。
又一个道这是爷前日要赶客巴巴出官。他如今要报仇害爷的。
正猜疑间。只见一个小黄门传了上谕来宣读了。众人听见。皆面面相觑。不敢不去。又不忍去。王安垂着两行泪说道。罢了。
咱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连累你们。你们各自散了罢。两个掌家含泪道。孩子们平日跟爷。吃爷的。穿爷的。换爷的钱。今日落难时。
怎忍丢了爷去。那毛宝道。小的们自幼跟随爷。叫小的们到哪里去。生死都随着爷罢了。王安哭道。这也是你们的好意。
只是你们在此。也做不得甚事。又替不得咱的苦。不要连累你们受苦。不如散去的好。你们此去。须寻个有福分有机谋的跟随他。莫似咱这没福的。这等疏虞。被人陷害。不能管你们到头。说罢放声大哭。众人都哭了一会。只得拜辞而去。小黄门才去缴旨。只剩得王安一人。冷冷清清。凄惶独坐。终日连饭也无人做。饥饿难挨。正要寻自荆忽一日有四五个人抬着食盒酒饭来。说道孙公公拜上王老爷送酒饭来的。请爷多用些。王安道承你爷的情。他还想着我哩。
说着众人摆下酒饭。王安也是饥急了。不论好歹。只顾乱吃。
爷。没钱赏你们。劳你们空走。才说完了。忽然大叫一声。
跌倒在地。只是乱滚。没半个时辰。七孔流血而亡。来人看着他死了。才去报与忠贤。忠贤即差人来将他尸首拖到南海子边空地上。一把火化为灰烬。可怜他:正是三朝羡老臣。从龙辛行苦经营。
荣华未久遭谗死。魂断孤云骨化尘。
一霎时将王安烧完。将灰扬去。不留踪迹。题了一本。说王安畏罪自缢身死。那二十门监局都怕魏客两人的势焰。谁敢代他伸冤。一个个摇头咋舌。不敢惹他。忠贤又夤缘掌了司礼监樱将李永贞刘若愚升为乘笔丹。一应本章。不发内阁。竟自随意票拟。又以王体乾石文雅涂文辅等为心腹。-个太监李十原与他交好。就把苏州织造上等一个美差与他。李十也见他威权太重。恐惹他疑忌。忙领了敕。便星夜驰驿往苏州去避他。
忠贤送行时。席间托他访问魏云卿与他母亲的消息。一个管御药局的崔文升。因泰昌皇帝崩驾。说他用药不慎。科道交章劾奏。已革了职。此时也来依附他。升了美缺。其余掌家及门下的官。或近侍。或各处的要津。皆使他们时刻在御前打听消息。
大半是蟒衣玉带。就是王安手下的人。也来投靠。那不服气投他的。俱被他摘去牌帽。或降为火者。或发回私宅闲祝把个皇帝左右布得满满的私人。客印月又从中调遣。六宫妃嫔非与他相好者。不得进幸。忠贤又差人到肃宁。访他亲兄魏进孝。
本县熟人回道。进孝出赘人家。死已十余年。只有二子。于是把他长子魏良卿取来纳粟。做了中书。如今重又题改了武职。
荫了个锦衣指挥。又将客巴巴的儿子侯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