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敢放肆的。
如今正要送他去哩。印月道咱们侯伯人家。就要个妇女。也不为非分。忠贤道这妇人非庶民之妻。乃张皇亲的亲眷。于体面上不好看。印月道张皇亲也是惯欺人的。你也太怕他了。忠贤道不是怕他。一则孩子们做事悖理。家中岂少这等妇人。却要去乱缠。也不可弄惯了他。再者中宫分上。不比别的皇亲。那客氏终是妇人家见识。一味护短。不肯说儿子不是。便焦燥道。
你不说中官犹可。若拿中宫来压我。却不怕。偏要与他作对。
你不敢惹他。等我自去对他。砍去头也只得碗大个疤。我当日受了他的气。你曾说代我报仇。可见都是鬼话。今日爬上头来了。还只管怕他。你说孩子们做事不正气。你平日做的事都是正气的。大家去皇爷面前说一说。忠贤见印月恼了。忙陪小心道。好姐姐不要燥。等我叫永贞来计较。客氏道计较甚么。你是如今根深蒂固。用不着人了。大家开交罢。你这负心的贼。
自有天雷打你。忠贤任他骂。只是笑。少顷李永贞进来。见印月坐着气愤愤的。便问道姐姐为何着恼。魏忠贤道就为兴儿与那妇人的事。永贞道这样小事。何须动气。孩子们酒后没正经。
有甚要紧。恼怎的。印月道没要紧呀。惹了皇亲。要砍头哩。
永贞就知其意。便道不要忙。我自有道理。此地不是说话处。
二人回到私宅商议。永贞道只须如此如此。次日梁梦环便上一本道:张国纪起造店房。安歇客商。包搅皇税。容隐奸细。忠贤便矫旨着拿家属刑讯。城上刘御史也上本道。张国纪纵容亲戚监生李某包搅各衙门事体。说事过贿。忠贤也矫旨着拿问。是时张皇亲尚想央分上要放李监生。不知火反烧身。免不得来会掌刑的杨寰。理刑的孙云鹤。哪个理他。把家人打做张皇亲主使招集客商。私收皇税。代为透漏。侵肥入己。监生李某倚势害人。包揽各衙门说事过贿。与张国纪均分。题上本去。
只因这本事关皇亲。忠贤不敢矫旨批断。只得标了个拟拿问。
听皇上再批。皇上是个贤圣之君。见是后父张皇亲的名字。想道若行了就要废亲。不行又废了法。便叫过忠贤来道。这事只处他几个家人罢。客氏在旁插口道。闻得此都是张国纪指使。
若不处他。恐别的皇亲都要倚起势来。那时国法何在。皇上道看娘娘面上。处他几个家人并那监生罢。张国纪便对娘娘说了。
着人吩咐他。忠贤见皇上主意已定。不敢违旨。只得批出来。
将几个家人并李监生重处之后。活活枷死。可怜李监生因恚殒命。正是:宝槛朱栏紧护持。好花莫惹蝶蜂窥。
从来艳色亡家国。试看当年息国姬。
这张皇亲平日原是个谨慎之人。及见枷死了亲戚并家人。
愈加谨饬。只是客家的声势。一发大了。便有宰相拜为义子的。
朝廷虽在忠贤之操纵。而忠贤又在客氏之掌握。客氏在皇上面前。颇说得话。随你天大的事。只消他几句伶言俐语。就可转祸为福。忠贤因此惧他。张皇亲之事。若非他簸弄。忠贤也不敢如此。过了几日。又有顺天府丞刘志选上本论张国纪。要皇上割恩正法。且微刺皇后。忠贤便把本票拟拿问。送到御前。
皇上见了。意颇不然。客巴巴又从旁垫嘴。皇上道谁没个亲戚。
客氏才不敢言。皇上幸中宫时。对皇后说知张皇亲包揽被劾始末。皇后道既是他生事。不如放他回去。也免是非。皇上道也罢。皇后便亲自批出旨来。着他回籍。张皇亲得旨。即日辞朝而去。正是:葭莩义结邱山重。贝锦身随毛羽轻。
归去好开桑落酒。金梁桥上听啼莺。
客巴巴又逐去张皇亲。人人惧怕。于是子侄家人便在外生事。强夺妇女。硬占园亭器物。种种不法。人都不敢奈何他。
就是个花花太岁。比魏家声势更大。那吴氏被侯国兴奸占了些时。终是大娘子吃醋难容。他却也兴败了。竟把他赏与小唱。
后来张皇亲访知。叫人赎回去了。再说客巴巴势倾朝野。人都来钻他讨门路。向日有个尚日监太监纪信。旧曾在东宫服役过的。与客氏是联手。因他近日尊贵了。不敢常来亲近。一日在宫中遇见。客巴巴未免动故人之念。便问道纪掌使久不见你了。
纪信道常在这里。如今有云泥之隔。老太看不见小的了。客氏道甚么话。你可曾管件甚么事儿。纪信道不过在营内管几个军士。有何好执事到小的管。客巴巴道管兵够干甚么事。你去看外头有甚好差使寻件来。我向皇爷讨与你去。纪信答应。出来查问。别缺没得。只有山海关缺了抚守的内臣。他便去备十分礼来求客氏。印月道你这老花子定是有个好差。才来见兔放鹰哩。纪信道没甚好差。只有山海关出了抚守的缺。求老太在皇爷前方便一言。印月道说便代你说。后日割去了头。莫怪我。
纪信忖道将军怕忏语。说这晦气话。我还是去求魏爷罢。印月道你也对他说声我允了。也不怕他不依。晚间印月先对忠贤说过。次日纪信见过忠贤。忠贤就于缺官本上批出来道。山海关抚守着纪信去。命下。纪信便来拜辞忠贤。就有本处将领官员来迎接送礼。好不热闹。领了敕就辞朝赴任。一路上前遮后拥。
出了关来。衙门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