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笺于信王藩邸劝进。一面斟酌遗诏。
礼部进以弟继兄的仪注。令钦天监择日登极。不由忠贤做主。忠贤见事不谐。便也捱身劝进。冒定策之功。以图后举。
正是:
高皇百战定河关。圣圣相承累叶还。堪笑奸雄生妄念。可知一旦释冰山。
忠贤自恃心腹布置已定。那些小人。先便来奉承他道。做皇帝的日子近了。有的称他为九千岁。有的称他为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岂不可笑。他就居然认做皇帝在他荷包里了。不期居摄之事不成。在大行皇帝丧次。对着那些妃嫔一个个哭哭啼啼。
好没兴趣。坐下来垂头丧气。李永贞等一班人。便来开解道。
爷莫恼。事势还在。如今吴钝夫现管工部。田吉掌着刑部。副都李梦龙现协理院事。只等霍维华去后。把崔二哥会推了兵部。
那几个都是听爷指挥的。大卿原在爷门下。
其余各镇守的俱是旧人。只有新从龙的徐应元。爷可下气些与他交结。料他也不敢与爷作对。岂不爷的权势自在。还与此日一样。忠贤终是郁郁。众人又置酒来与他解闷。客氏穿着一身白。妖妖娆娆的走来饮酒。问道大事怎样了。忠贤道已立信王。只等即位了。客氏便焦燥道。原说是魏爷摄政的。我娘儿们还有倚靠。如今立了信爷。便与我们无干了。
连这宫里也不是我安身之处。若待他赶出去时。连自已也没趣。就是积趱下的。也带不出去。不如趁此乱时。把内库的宝玩。先带些出去。也不失为财主。于是着人通知侯国兴来。
告他如此。侯国兴人虽校却到有些见识。想道如今皇上死了。谁不知我娘儿们没有倚靠。宫中人谁怕我。我进去搬运。
倘被人拿作贼怎么好。不若约魏良卿同去。就弄出事来。便有他叔子支撑。算计已定。便来会良卿道。才家母叫人来说。宫中许多宝玩。趁皇上驾崩忙乱时。没人照管。叫小弟去取些来。
我一人能拿得多少。因来约老表兄同去搬些来。我想钱财易得。
宝玩是难得的。果然利动人心。良卿欣然同往。一个央母亲相厚的太监。一个叫叔子手下的官儿搬运。不半日把大内的宝玩。
盗去十之三四。那些管库的看着侯国兴也要来拿。见有魏良卿在内。便不敢下手。听他搬。
不敢做声。这才是不待朝元受白壁。却思?坞积黄金。两人盗了珍宝。欢欢喜喜。做守财奴去了。再说施相公。先期着礼部把即位与哭临的仪注送入禁中。着管禁军的叉刀手围子手官。
督领所部士卒。俱自皇城内。直摆到信王府前。以备不虞。礼部三上表笺。文武大小官员。俱躬诣信府劝进。百官早已齐集。
但见:
辘转红尘。三市走趋朝车驾。辉飞紫禁。六街集待漏灯光。
旌旗拂曙。云生五色拱金銮。戈戟横空。霜满九重连玉砌。驯象舞虞庭百兽。铜螭开汉殿千门。锦袍玉带?F?t冠。济济两班鸳鹭。宝剑金盔犭唐猊铠。狰狞万队豸比貅,真是趋?B万国衣冠。人物极一时旷。
灵前宣读遗诏道。大行皇帝以国事焦劳。不获三殿于既成。
今上文武圣神。英明睿哲。遵祖制兄终弟及之谊。宜缵承大统。天下军民。遵以日易月之例。即二十七日内。除禁民间音乐嫁娶。各藩府并抚按各官。俱于本处哭临三日。毋得擅离职守。读完了遗诏。簇拥新君受了遗诏。冕服。拜过天地祖宗。
然后御极。只见:
管□缭亮。乐声间漏声俱来。篆缕氤氲。炉烟并晓烟共起。
双垂紫绸。几多红粉绕金舆。高卷珠帘。一片祥光凝宝座。龙衮新一时气象。虎拜罄百职欢呼。
各官拜贺己毕。皇上入临丧次。服?e?W行哭临礼。阁臣率百官朝夕入宫哭临。差官赉遗诏分投各王府。并各省告哀。辅臣拟即位的赦款。是实有因公挂误的官员。斥革者。
准给还原职。闲住者。应与致仕。只有因触忤忠贤削夺者。
不在加恩之例。凡一应钱粮。久经追比。家产尽绝者。查勘减免。只触忤魏监坐赃者。不得与恩赦。凡十恶大罪不赦。其余杂犯俱着减等发落。惟触忤忠贤坐罪者如故。胡副使李主事方御史惠给事李都督等。皆不稍从末减。正是圣明已得汪恩沛。奸党犹然大毒藏。毕竟不知忠贤此后又如何设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转司马少华纳赂贬凤阳巨恶投环
诗日
循环大理自昭昭。何苦茫茫作獍枭。
惨结烟云冤掩日。贵膺朱紫气昂霄。
党奸拟作千年调。陷正终归三尺绦。
金穴冰山在何处。也知报复不相饶。
话说魏监听了李永贞之言。果结好徐应元。当日眼中哪里有他。如今便把他当为骨肉一般。称他为徐爷。又送他许多珍宝。时常备盛?s请他。会见时又做出许多假小心奉承的丑态来。
说道咱如今老迈了。做不得事。管不来机务了。不久也就要将监印厂印送与爷掌。咱只求个清静所在养老去了。
爷是当今的宠臣。皇上若问起咱时。烦爷道及。咱这几年来赤心为国。费了许多辛苦。如今老了没账了。恐有人道咱有不是处。还求爷代咱遮盖一二。这徐应元当日随在藩邸时。见忠贤那等横行。却也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