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攀扯的。七官道又没有和他争斗。为甚扳人。陈监生道他怎肯就自认。必要乱扳的。舍亲此刻赴席未回。须等他回来计较。进忠道我有个盟弟在东厂主文。此事必到厂里才得结局。我先去会他。讨个主意。
殷太监家离此不远。趁此月色去走走。七官道我也同你去。陈监生道七兄莫去。我独坐无聊。进忠道恐刘爷回来不便。陈监生道不妨。此处不通内宅。且舍亲也是极圆活的。进忠别了出来。路本熟的。走不过十数家。便是殷太监外宅。走到门上。
尚未关门。进忠向门上拱一拱手道。府里李相公在家么。门上道寻他做甚。
进忠道我是他乡亲。带了他家信在此。拜烦爷说声。说完。
取了三百文钱与他。门上道坐坐。我去请他出来。只见进去未几。里面摇摇摆摆走出个秀士来。正是李永贞。有诗道他的好处道:儒服裁成锦。云巾剪素罗。
脸红双眼浚面白细髯多。
智可同苏贾。才堪并陆何。
幽幽真杰士。时复隐岩阿。
李子正走到门外。见了进忠。一把拉住道。哥哥从哪里来的。请到我家内坐。携着手。走到对街一个小小门儿敲开来。
到客堂里叙礼坐下。永贞道自别哥哥之后。无日不念。后闻得到湖广去。及闻程士宏事坏。日夜焦心。后刘弟自扬州寄书来。
说哥哥来山东送礼。一向没有回去。今日甚风儿吹到此。进忠道自别贤弟到京。寻亲不遇。母亲又同王吏科的夫人回临清去了。我便同程中书上湖广去。在汉口落水。幸遇家叔救起。荐我到扬州。得遇刘弟。后鲁太监差来送汪中书的礼。路上又遇见响马劫了。不得回去。只得又到临清探母。谁知母亲又同王巡抚家眷往浙江去了。闻家叔升了蓟州州同。故来看他。顺便带了些布来卖。及到蓟州。他又丁忧回去了。我在蓟州住了这半年。闻得贤弟在此。特来看你。永贞道如此说。哥哥也别母亲多年了。进忠道有十多年了。永贞道月姐就嫁在蓟州侯家布行里哩。哥哥在那里可曾会见。进忠道我就是下在他家行里的。
初时不知。后来说起才知道的。我今正是同他小叔子老七来的。
永贞道哥哥行李在哪里。进忠道不远。永贞道着人去请老七并行李发来。进忠道缓些。今早才到。就弄出件事来了。永贞惊问道。甚么事。进忠便把陈监生之事说了一遍。
永贞道虽与陈家无涉。周家决不肯放他。必要扳他出来。
虽然无碍。却也要跟着用钱哩。他可有条门路么。进忠道刘翰林是他表兄。蓟州道是他丈人。永贞道前面有个刘翰林可是他。进忠道正是。我们的行李总在他家哩。小厮摆上酒来。
永贞叫小厮去请侯七官。进忠道不要请他。我坐坐即要去哩。
恐陈兄心中不快。不好丢他。永贞举杯相属。进忠道毕竟这事怎处。永贞道打死娼妇。周掌科岂肯叫儿子抵命。就是龟子也不过要多措几两银子罢了。陈监生虽未与他争嫖。就是宿娼。
也有罪名。不如与周家合手。陈家谅贴他些。这事哥哥可以包揽下来。等我去处。只是口气须要放大些。好多寻他几两银子。
就是城上事完。少不得也要到厂里才得结案哩。进忠又饮了几杯道。我去了。恐他们等信。永贞道吃了晚饭去。进忠道不消了。二人一同出来。进忠道别过罢。永贞道我送哥哥几步。你去叫刘翰林去对城上说。若不肯。等我行牌提到厂里。不怕龟子不从。永贞送到刘家门首道。哥哥明日早来。二人拱手别了。
进忠入来。刘翰林也在书房内。桌上摆着酒肴。进忠见了就要行礼。刘翰林忙一把拉住道。岂有此理。行常礼罢。才二人作揖坐下。陈监生道可曾会见令亲。进忠道会见的。
刘翰林问道。是哪一位。进忠道在厂里主文的李舍亲。
刘公道可是李子正。进忠道正是。刘公道他却老成停当。
厂里甚是亏他。手下人却不敢胡行的。就是舍亲这事。
也要到厂里才得结局。老兄可曾与他谈谈。进忠道谈及的。
舍亲已料得周家必不肯放。定要扳出的。刘公道这是然。你虽未与他争斗。到底要算个争风。就是你监生宿娼也有碍行止。
进忠道舍亲也如此说。他说请刘爷出来与周掌料谈谈。令亲谅贴他些。与城上说声。处几两银子与龟子。
不申送法司罢。若城上不肯。他便行牌提到厂里去结。刘公道好极。城上是我敝同年。再无不依的。只是周掌科为人固执。难说话。进忠道周爷虽固执。可肯把儿子去抵命。
刘公道有理。全仗大力为舍亲排解。四人饮至更深。刘翰林进去。次早刘翰林打轿去拜周兵科。传进帖去。长班到轿前回道。家老爷有恙。尚未起来。注了簿罢。刘翰林道我有要话同你老爷面谈。进去回声。便下了轿。到厅上坐下。半日周兵科才出来。相见坐下道。承枉顾。弟因抱微疴。失迎得罪。刘公道岂敢。昨闻东院之事。特来奉候。周兵科道不幸生出这样无耻畜生。还有何面目见人。刘翰林道世兄也是少年英气所激。
慢慢熏陶涵育自好。老先生不必介怀。
幸的是个妓女。不过费几两银子与他罢了。周公道生出这样不肖的畜生。自己也该羞死。还拿钱去救他么。弟已对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