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彩缎二十端。纱罗各二十端。看过说道。你何以送这厚礼。尔耕慌忙叩头道。小官得罪老爷台下。望天恩宽耍足感大德。忠贤道这事非同小可。你怎么不小心盘诘。皇爷着实恼你。如今幸的没有下法司。咱替你包涵了罢。你只来说过就是了。又费这些钱送礼。收一两件儿罢。
田尔耕忙又跪下道。些小薄礼。送老爷赏人。略表一点敬意。忠贤道既承厚意。不好再却。收了罢。尔耕复又拿过一个手本跪下道。小官蒙老爷赦宥。恩同再造。情愿投在老爷位下。
做个义子。谨具淡金几两送上。以表儿子一点孝意。
忠贤接过手本。上写着倭金二百两。忠贤十分欢喜。大笑道。田大哥你太过费了。才已领过。这定不好收的。咱也不敢当。此后还是弟兄相称的好。尔耕道爹爹德高望重。皇上倚重。
儿子在膝下还怕折了福。于是朝上拜了八拜。忠贤见他卑谄足恭之态。只是嬉着嘴笑。邀他到书房里坐。二人携手入来。尔耕先扯过一张椅子在中间道。请爹爹上坐。忠贤笑道。岂有此理。对坐罢。让了半日。忠贤下坐。他在左边只把屁股坐在椅子边上。家人捧上茶来。他先取过一杯。双手奉与忠贤。然后自取一?[。忠贤道田大哥一向久违。还喜丰姿如旧。咱们倒老了。尔耕道爹爹天日之表。红日方中。孩儿草茅微贱。未尝仰瞻过龙颜。爹爹何云久别。忠贤笑道。你做官的人。眼眶大了。
认不得咱。咱却还认得你。
尔耕忙跪下道。儿子委实不知。忠贤扯起来道。峄山村相处了半年多。就忘记了。尔耕呆了半晌道。是了。当日一见天颜。便知是大贵之相。孩儿眼力也还不差。如今为凤为麟。
与前大不相同。家人捧上酒来二人对酌。忠贤道田大哥可曾到东阿去走走。可知道令亲的消息么。尔耕道别后二三年。
姨母去世。孩儿去作吊时。姨妹已生一子。闻得刘天?s那厮屡次相逼。已出家了。忠贤听了不觉泪下道。只因咱当日不听良言。以至把岳母的二千金布价都费尽了。不得还乡。流落至此。
几次差人去打听。再没得实信。可怜他母子受苦。若有老成人可央个去讨讨信。尔耕道孩儿有个侄子田吉。由进士出身。新选了东阿县。他去定有实信。明日叫他来拜见爹爹。刘天?s那畜生。当日既极无情。后又见姨妹有姿色。要强娶为妾。受了他许多凌辱。此仇不可不报。今幸舍侄到那里去。也是天理昭彰。二人谈说。饮至更深才别。正是:天亲不可以人为。何事奸奴乱走之。
三畏四维俱不顾。忍从阉寺作乾儿。
这田尔耕乃原任兵部尚书田乐之孙。缘何受刘天?s许多辱。
只因他与沈惟敬同恶。沈惟敬坏了事。他逃走在外。故不说出。
恐惹出事来。如今事平了。又做了官。故思量要报仇。是日酒饭毕归家。对妻子说道。我说老魏是谁。原来是傅家姨妹的丈夫魏西山。我只道他死了。谁知他竟到这地位。他还认得我。
说起来。他要差个人去访姨妹的信。我举出侄儿田吉来。明日领他去见一见。次日清晨尔耕同田吉来见忠贤。又送些礼物并土仪。也拜在他门下。忠贤甚是欢喜道。你到任后。就代咱到峄山村傅家庄。访个信来。田吉应诺。回来。尔耕又将刘天?s的事。托为报仇。田吉亦允了。
领凭辞行赴任。带了家眷往山东来。不日到了东阿。一行仪从鼓吹上任。行香谒庙后。交盘收清。上省参见各上司。回来即差了个能事家人。到峄山村来探访傅家消息。不题。忽一日升堂时。有巡抚里文书下来。当堂开看过。即唤该房书吏抄写牌票。忙唤捕快头目听差。只见走上一人来参见。那人生得甚是雄壮。但见他:赋就身长体壮。生来臂阔腰圆。光芒两眼若流星。
拂拂长堪羡。力壮雄威似虎。身轻矫健如猿。冲锋到处敢争先。说甚天山三箭。
此人姓张名治。乃济宁人氏。年近三旬。现充本县快头。
上堂叩了个头跪下。田知县又叫传民壮头。下面答应一声。
又上来一人。也是一条彪形大汉。但见这人生得;赤黄眉横排一字。雌雄眼斜斗双睛。
浑身筋暴夜叉形。骨头脸绉纹侵鬓。
裹肚闹妆真紫。丝绦斜拽深青。
威风凛凛气如云。河北驰名胡镇。
这胡镇乃大名府人也。只在三十余岁。充当本县民壮头。
上堂叩头听令。田知县吩咐道。才奉抚院大老爷的宪牌。着本县示禁白莲无为等教。我闻得此地多有讲经聚众之事。特差你二人领这告示去各乡镇。会同乡保张挂。传谕居民。各安生理。
毋得容隐说法惑众之人并游食僧道。十家一保。犯者同罪。你们与地保若受赃容隐。一定重处。叫书吏取告示交与二人领去。
两个人出了衙门。到巡风亭聚集他手下的副役说知。内中一个说道。烧香做会。合县通行。
惟有峄山村刘家庄上。每年都要做几回会。这事如何禁得祝这也是做官的多事。他又不害你甚么事。禁他做甚么。张治道上命差遣。我们也不得不去走走。各人回去收拾。次早各人备了马。带几个伴当出东门来。二人在路上商议道。我们这里竟到刘家庄去。只他一家要紧。别家犹可。不一时已到刘家庄前。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