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为云封,无觉无照矣。盖心不散乱,则轮回可免;心不昏沉,则地狱可除。故曰南无法,是佛弟子第三皈依也。此乃由戒而定,性从命立,由定而慧,命从性生。本来面目,立献于前,是为真我,乃亿万金刚不坏之元神也。故曰南无僧,是佛弟子第二皈依也。既明南无之法,又当识阿弥陀佛四字。阿字是说人心惟危,弥字是说道心惟微,陀字是说惟精惟一,佛字是说允执厥中。故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斯时至性湛如,即南无法也。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即性道流行,阿弥陀佛也。故俚俗之人,见善人得福报,恶人得祸报,即曰阿弥陀佛也。非发皆中节之意乎?汝乃精灵降世,当学上等女子,勿作中流之辈。上等女子,不呼异姓为父母,不受男子之羞辱,不开肠破肚,污秽天地,却能参太极于心中,结圣胎于圭内。为顶天立地之奇人。尽性了命之达士。这三教同源,再无他说。”木兰再拜而谢,复又跪下问道:“公祖先说明心见性,性中立命,如何又说尽性了命?”丧吾答曰:“汝善思维,善解识。仁、义、礼、智,性中之理;孝、弟、忠、信,性中之德。守其天理,修其天德,便是尽性工夫。性者,天命。尽性,正是了命。是尽了我分内当为之事,故又曰尽情,以求无愧于天,无作于人也。”木兰又再拜。又过了数日,丧吾自回大悟去了。
木兰佩服丧吾教训,仍然织机,不废女工。却忙中偷闲,服炼心胜。一日,临窗织布,见日色沉西,入闺中静坐。一时间,窗外月明,木兰取书观看。到了三更时候,侍女掌灯,催木兰歇息,木兰也觉身体困倦,睡了片时,忽然宝剑啧啧作声,木兰即将宝剑拿在手中。未及片刻,一阵寒气袭人,毛骨竦然。木兰即将宝剑向床前乱砍,只听得“哎哟”连声,远远而去。次日天明,木兰起来,果然床前鲜血淋漓,有一只狐腿在地。木兰秘密收藏,不必细表。
再说这个白狐精,在木兰山修了千年道行。晓得木兰女乃是山灵降世。又见天癸已全,意欲采阳补阴,以全自己精气。有丧吾在此,就不敢妄作。见丧吾去了,敢突入街中,以妖气压木兰,竟被木兰一剑削去一只前腿,逃回木兰山仙人洞,求师傅胡秉池发丹救治。后来在北番,自称独手大仙,与木兰作敌。此是后话,不表。
再说尉迟恭回至西寺,即表奏朱天锡除授长沙知府,杨琰为梧岗知州,俱带妻子上任去了。秦氏在路病故,果如黄氏之言。欲知后事如何,下文分解。
第十二回 香元参禅难丧吾 太宗降诏讨突厥
却说尉迟恭在西陵城右,监修西寺,二年工成。尉迟即差人去请八位贤士,齐到寺中盘桓。择了吉日,请丧吾升座说法。本寺住持香元和尚,上前说道:“小僧自幼在本寺出家。清规戒律并无过犯,紫书丹经、佛典道卷,无不明白。今皇太后洪恩,公爷修造,与佛有光,与僧有缘。待小僧升座说法讲经,果有不明之处。然后让与丧吾不迟。”尉迟恭道:“知不如好,好不如乐,恐尔道行不及丧吾。我明日出一偈言,尔等依韵而和,看是谁高谁下,就不要争论。”香元不敢再争,退入禅堂,翻看经书,一夜不睡。到了次日,尉迟恭坐在客堂,请八位贤士并本寺住持,齐来叙说。相见礼毕,依次而坐。尉迟恭道:“我有偈言一首,求丧吾、醉月、慧参、香元四位大师,依韵而和,明日升座说法,以此为试。”众贤士齐声道:“请公爷佳作一观。”尉迟即写出道:
心如朗月连天净,性似寒潭止水同。
十二时中常觉照,休教昧了主人翁。
香元和尚即和云:
春来花发上林红,草色青青天地同。
风月有情谁作主,危楼高坐老家翁。
丧吾对尉迟恭道:“今看香元大师佳作,佛经道典,包括殆尽,我等万不能及,贫僧不敢再赞一辞。”尉迟恭道:“尔我交情犹如兄弟,况是笔墨酬答,何必过谦。”丧吾不好却意,只得提笔写道:
本来非色亦非空,月映波心万派同。
不尽东风今有主,渔舟端坐老蓑翁。
慧参尼僧和云:
生意融融春色重,心如谷种机相同。
耕耘不费人间力,学个天真烂漫翁。
醉月和云:
无忘无助学真空,一念圆通万法同。
太极中间存一点,六根断绝见真翁。
尉迟恭将四个所作,一一看完,便对众人道:“醉月、慧参二师所作,风韵高超流俗,不若丧吾清逸自然。香元则矜持太重,尚未脱化。明日当推丧吾老师升座说法。”众皆曰:“公爷所论极是。”
过了一夜,次日,尉迟恭分付将寺门大开,许百姓进来观看。到了巳牌时候,寺中鼓乐喧天,笙管齐鸣。众贤士扶丧吾礼佛升座,尉迟恭同文武官员向上稽首,口称:“请大和尚谈经演教,代佛宣化。”丧吾合掌道:“佛法平等,无有高下。灵山不远,却是心头。《金刚经》云:无人相,是空色之法,无我相,是空欲之法;无众生相,是空世之法;无寿者相,是空生死之法。《太上清净经》,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于物,物无其物。此乃太上教人空心、空身、空世之法也。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