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退堂,回到里面,林氏早已得信,很是欢喜,何春芳也到里面,同锡彤商议,写下了名贴,命一个伶俐家人,到乃武寓所,去请乃武。
原来杨乃武自那一天辞了叶氏、詹氏,到杭州去乡试进场之后,三场很是得意,做下了三篇锦绣文章,交卷也很早,出了考场,在寓所中把所做的几篇文章,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字字斟酌妥贴,可算得经论佳作,心中得意,自不必说,便不再回去,即在杭州住下等候放榜。到了九月十五的一天,放下榜来,乃武已中了第一百另四名举人,心中欢喜。当下在杭州拜同年,会亲友,忙个不了。又有许多凑趣的人,同乃武设宴贺禧,直闹到十月初方才完毕,即动身到了馀杭。因馀杭县中也有许多亲友、同年须去拜会,又要到衙门中去拜会本地官府,便住将下来。又有亲友们知道了乃武得中,都来拜贺,有的摆酒同他接风贺禧,闹了几天,直到初九的一天,方才去拜会了刘锡彤,本待再过二三天,即回转仓前,恰巧听得了小白菜犯下了谋杀亲夫的大罪,心中很是奇怪。暗想小白菜自自己劝化之后,已是归正,如何有了这般大事发生,怕是冤枉,倒得稍稍打探信息,因此仍留在馀杭。这天却有一位同事,请他午饭,没有到衙前打探,饭后回到寓所。觉得放心不下小白菜的案件,欲出去探听。却见仆人取来了一个名贴,说是本县刘知县请乃武赴席,乃武听得本县请酒,自然答应前去。把贴子一看,上面写着未刻入席,心中觉得奇怪,暗想这位刘知县怎地请在未刻,不早不晚,算的什么呢?当下也不怀疑,即回复了来人,准时前来。下贴人自回衙中,回复了刘锡彤。锡彤忙请到了师爷,一同商议,设下了天罗地网,只待乃武到来。
乃武那里知道,在寓所中一瞧时候,已是二点多了。知道若去打探了小白菜的事情,要错过了刘知县的酒席,似不好看,便不再出去。停了一回。见是未末光景,忙整理了衣服,穿了箭衣外套,赴宴礼服,又戴了举人的冠戴,出了寓所,迳向刘锡彤衙中。不一刻,早到门前,即着人通报。不多时,刘锡彤亲自出来,迎到里面,在书房内分宾主坐下。两旁差人,却排得齐齐整整,十分严肃。乃武四面一瞧,不禁奇怪起来,暗道:"今天刘锡彤宴客,难道只有自己一人不成?不然,自己来得太早,别的客人尚没到来吧。”回头一瞧刘锡彤,神色之间,却也有些不对,满面含着一股肃杀之气,好似罩了一重严霜,毫无一丝笑容,心中越发的不解起来。正待说话,却见一个衙役走到里面禀道:“酒筵齐备了。”刘锡彤即向乃武拱了拱手道:“杨史,便请入席吧。”乃武见了,以为是只请自己一人,忙一面谦逊,一面随了刘锡彤,走到一间侧室之内,里面摆着一席酒筵。锡彤即请乃武上坐,自己在下坐相陪。何春芳这时也来与乃武相见,坐在一旁。一席酒筵,只有这三人。坐定之后,即有一个衙役上来斟酒,刘锡彤便道了声请,便不再言语。
何春芳却同乃武寒喧了几句,乃武见了这般情形,知道锡彤今天宴请自己定是事情,只是也猜不到是小白菜攀了自己。
不一刻,酒过三巡,菜上四道,锡彤忽地开起口来,正色向乃武道:“杨兄,小弟有一事不明,欲请教高见,不知可能见教否?”乃武不知是什么事情,忙道:“老公祖有什么见教,晚生自当领教。”锡彤却目视春芳,春芳即在身旁,取出了一张东西,授给锡彤。锡彤接过手中,交给乃武道:“杨兄且瞧这一纸诉状如何?”乃武接过一看,却是葛文卿告小白菜因奸谋命,毒死小大的状子。乃武看了,也不知道锡彤的目的何在,便沉吟道:“这般谋死亲夫,自得真凭实证,方能有效呀。”
锡彤冷笑一声道:“正是正是,本县已下乡验明,确是服毒身亡咧。”乃武不禁愕然道:“这般说来,葛毕氏实有可疑了。
可是因奸谋命,有了淫妇,必有奸夫,公祖可曾问出口供,奸夫是谁呢?”锡彤冷冷的道:“不差呐,奸夫倒也供出来了。
"乃武听得小白菜已供出了奸夫,不觉面色一变,暗暗痛恨小白菜,怎地果然干出这般泼天大事,倒瞧她不出,如此狠辣,即正色道:“老公祖,这般大事,自应按法严办。既供出了奸夫,即可将奸夫拿到,使他对口,供出实情,方能替死者伸冤哩。”刘锡彤听得乃武这几句言语,立即把面色一沉道:“好,既是如此,杨兄,你可知道奸夫是谁?”乃武正待答盲,刘锡彤已立起身来,向何春芳道:“师爷,你把小白菜的口供,高声念上一遍。”春芳听得,忙在袖中取出小白菜的口供,高声念了一遍。乃武听毕,暗暗吃了一惊,暗想再不想到小白菜这般忘恩负义,竟把自己咬了上去,只是无凭无据,凭着一个妇人的话,也不能便把自己怎样。方欲分辨,早见锡彤喝道:“杨乃武,本县一向以为你是读书君子,谁知你是这般的人面兽心,竟干这般丑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可由不得你咧。”说毕,向两旁差人道:“快把杨乃武押将起来,本县即刻升堂审问,替死者伸冤。”说了,便一抖衣服,竟自出去。
两旁衙役,早把乃武一把在座上扯起,喝着快走。乃武见这般情形,知道今天刘锡彤因了平日同自己不合,要公报私仇,可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