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灰卷入,不能抵瘾的。等到林公传见,锦堂三句话没有说完,呵欠喷嚏迭作。林公讶然问道:“你上次禀过,烟瘾已用忌酸丸戒尽,怎么这时又像烟瘾发作?难道你上次说的是假话吗?”锦堂连忙起立禀道:“职道怎敢欺蒙 大人,上次晋谒,确已戒绝,这几天因患痢疾,服药无效,医生说只有吸烟,可求速痊,因是又连吸了七八天,不料又成了瘾。现拟仍用忌酸、补正二丸,如法戒绝。”林公说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情尚可原,改而又犯,罪不容忽,怪不道刘芝汀告发你嗜好甚深,本省正在厉行烟禁的当儿,属员尚不能戒绝,怎能令出法随、儆诫百姓呢?总而言之,我的属下不容有吸食鸦片的人。你且去戒来,戒绝之后,那时当再重用。”
说罢,手搭茶杯,锦堂只好谢罪退出,丧气落船,回转道署。
隔了一天,新任安襄郧道来署拜会,你道是谁?原来就是杨天德。陈锦堂到此,方只怪自己不智,堕入圈套,只好赶办移交,回到省里,一口冤气哪里咽得落,便往宜昌镇总兵陈炯堂衙门暂驻。原来炯堂是他的堂兄,见面之后,锦堂就把受杨天德暗算的始末情形,细说一遍。炯堂劝慰道:“只怪你贪吸鸦片的不好,吃一次苦,学一次乖,从今交友不可不慎,嗜好永远戒绝,林制军并未将你提参,况且你很得制军信用,把鸦片戒绝之后,自向督辕请求验看,或能准回原任,也未可知。”
锦堂只好唯唯答应。在总兵衙门中,耽搁了两日,回转公馆,立志戒烟,摒绝酬应,只是等在内室中,长吁短叹。他的宠姬凤姑,百计引他寻欢作乐,他只是愁眉不展。凤姑说道:“为了烟瘾提空,只消戒绝了烟瘾,杜了人家的口舌,一面再求制军调验确实,自然可望回任,何必镇日苦闷?闷出毛病来,不是耍的。”锦堂顿足恨恨地说道:“你们妇人家知道些什么?提空不提空,倒不在我心上,若为了公事,莫说将我提空,就是把功名参革了,也是应得,无可埋怨。所恨的杨天德用这鬼蜮手段,引我入彀,又暗中使人在制军面前告下,弄到提空。
这口冤气不出,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现在只恨没个替我报复之人,思来想去,怎叫我不气苦呢!”凤姑闻言,略不迟疑地 说道:“只要能够替恨,用得着我时,水里火里都去。”锦堂听了,眉头一皱,忽又现出笑颜,点头说道:“此事你如肯去,再好也没有。”说到这里,又凑到凤姑耳朵上低低说了几句。
凤姑答道:“这事容易,惟须严守秘密,不能漏泄风声。”锦堂说道:“你放胆做去便了,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怕人家什么,但是不宜迟延,应当马上着手去干,早去早回,免我悬念!”
凤姑应声理会,回房收拾停当,重又走到锦堂面前,含笑问道:“你看我装束得好不好?”锦堂定神把她仔细打量,见她越觉得妩媚可爱,不搽脂粉,秀丽在骨,长眉入鬓,美目流波,端的美丽非常,就含笑赞道:“妙啊!就是琼宫女史,月殿仙人,怕也不过如此了。”凤姑盈盈一笑,道声去了,转身出门而去。
你道这位凤姑是何等样人?提起她的来头,也非等闲之辈。
原籍山东,自少跟着乃父濮金标在江湖上卖解,金标本是少林嫡传弟子,武艺极高,因此凤姑从父学习,也自出色当行,轻身功夫尤其精妙,高来高去,不算得一回事。转辗行抵楚省,设场卖艺。那时锦堂正在全省营务处当提调,虽然是个道员,小时也曾习过拳棒和骑射,恰从广场前经过,瞧见许多闲人,围着人圈看卖解,也就挤到人丛中观看,只见督标百总苏元,正在和一少女交手,就定神观看。
要知卖解女郎为甚和苏元交手,且待下回分解。
第39回助力感恩委身擅宠 失官盗印报怨相当
且说卖解女郎濮凤姑,在襄阳卖艺,两个营混子赵斌、赵英,瞧见凤姑生得花朵儿似的,想去调戏她。两人走进圈子,向凤姑索取场地钱。凤姑答道:“路过贵地,川资告乏,不得已在这里抛头露面,借光片刻,想弄个饭食,请两位爷原谅则个!”哪知赵英自不量力,要和凤姑比个高下,暗想从放对时,活活手面。凤姑推辞不过,只好出手,不上两个照面,竟把赵英打倒于地。赵英自知不是对手,爬起身来,正想钻入人丛中逃走,不料被凤姑拦住,要他赔礼,才肯放走。幸经闲人排解,临了叫声姑小姐了事。兄弟俩丢了脸,怎肯干休,正想找寻朋友报复,恰巧在半路上遇见督标百总苏元,素来知道他精通拳脚,最喜欢女色,就乘机向他说道:“老总!你往哪里去?前边广场上有个山东卖解女郎,相貌生得如花似玉,声言要比武择婿,谁能胜得他,即以终身相托;但照我们看来,她的本领也平常得极,像你苏大爷去和她比试,管教出手即胜。如若有兴,何妨一试。”苏元信以为真,带着赵氏兄弟一脚边起来,分开众人,走到场中,果见卖解女郎生得长眉插鬓,体态苗条,一望而知是个北地胭脂,就昧然上前,向她说道:“我与你见个高下如何?”凤姑闪眼一望,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壮汉,生就赤糖色面皮,浓眉曝目,高颧阔口,身着军衣军裤,足登薄底皂布快靴,不问可知是个营混子。且见赵氏兄弟立在他背后,料必是请来报复的,自悔不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