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道:“这怕不能了。”许成忙取那块红绫披在太公身上,便一齐跪下叩头道:“恭禧太公,贺禧太公!”当下太公一见,忙问:“二位如何这般取笑?”忙伸手来扶。二人起来,道:“我们实说了罢!这是周国公送来与员外的。因他有位公子,想要娶你家小姐为妻,今年也是十六岁。只是日子太速,恐怕员外不准,故此设下这个计策来骗员外。休怪,休怪!”太公听了,才知是诓亲之计,心中着恼道:“这是婚姻大事,也要两家情愿。难道他倚仗国公之势,欺压平民百姓,我就怕了不敢开口,即许他不成?如今老汉偏偏不允这门亲,看他把我怎样了?”蒋媒道:“太公不须着恼,这位就是他的家人,我合他来的。我也说过,怕太公你老人家不依。国公道:‘不妨,若不依我,定必经官告他用邪法妖术破我的八卦!’你可想朝歌城的大小官员,那个不与他交好的?怕你要吃亏了!”
任太公听罢,并不开言,自沉吟道:“悔道不该叫女儿混管闲事。如今若不依他,告到官去,我定然吃亏,我又吃了他的喜饼。”再想:“女儿是要嫁人的。如今与周公之子匹配,也算荣耀了!”随道:“二位,这国公与老汉结亲难道不好?到底贵贱不敌,而且姑爷未见过,日子又太速。”蒋媒笑道:“太公与国公结亲就算同体,况且他家来先就太公。他的公子不用说是娇生贵养,自然貌美。止有日子太速些。公爷也想过,先已对我们说过,说:‘任太公若嫌日子太速,可说我一些妆奁也不要,止要小姐一身过门就是。’”任太公听了,心中喜悦道:“既是如此说,老汉还须对老妻商量定,我一人也难作主。”蒋媒道:“夫为妻纲,太公若允,安人必许允。我们就此回覆国公的喜信,说太公允了!”许成会意,与蒋媒一起走了。太公独自一个,呆呆的在大堂上坐了一刻,想来想去,心中也觉喜悦。只因他是攀高结贵,就忘却了利害,笑盈盈向宅内来。
任安人看见太公笑呵呵的进来,便立起身道:“员外回来也!”忽见他头上插着两枝金花,肩上搭着一块红绫,不由的笑起来,道:“员外大喜!今日还是与人家作赞礼郎也?还是娶了姨娘,簪花挂红,拜过天地?”任太公也笑道:“安人,你都说不中。老汉有喜,你老也喜!”忙坐下,把国公差人来求亲的话,细细说完了。又言:“妈妈向我说女儿是个贵相,如今果作了贵人。你我老夫妻倒沾些他光!”安人听了,也喜悦道:“一个百姓人家,与公侯对亲,自然借光荣耀。只是不备些妆奁去,却不成礼款。”任太公笑道:“我家要些妆奁何用?就是女儿去了,日用衣服东西那一样不是新的?其余的俟三天之后办起,送去周府,也不为迟。只有一件,不知女儿悦意不悦意?我同你去对他说说。”安人见太公说的有理,便一同来至后花园里。
只见桃花女独自携着花罐,在那里浇一株桃花。两老齐呼:“女儿,何须自击浇树?教侍女们浇溉可也。”桃花女一见爹娘进来,忙放下花罐,一齐上了花亭坐下。桃花女见太公簪了花,披挂红,便笑道:“爹娘今日有何喜事簪花披红起来?”任安人便先开口道:“我两老之喜,俱是我儿你携带的。”便把“周公差人来求亲,你爹爹已许他十九出门”的话,一一说了。桃花女不待说完,早已杏脸焦黄,“哎哟”一声,身不由主,在椅上扑跌下地。
不知桃花女性命如何,婚姻事允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恼婚姻需索聘物 请凶煞中毒施谋
当时桃花小姐一闻父母许了周家诓亲之约,不待两老说完,桃花小姐怒气冲冲,坐立不定,在椅上倒扑跌下。正是:娇花经雨底无力,弱柳临风舞不胜。
任太公见女儿翻扑跌在地下,夫妻二人唬得魂不附体,连忙一齐上前,抱扶起道:“我的娇儿!何故如此?”竟哭将起来。这桃花小姐坐定,带闷道:“爹娘作事好不三思,受人圈套也!这是周公之计谋也,如今中其计了!孩儿算得周公并无什么公子,且夫人已是早亡过了,只有一女,今年已是十六岁了。如今一刻要娶女儿,三日就要过门去,孩儿大料是为着彭家哥哥之事。只因见孩儿破了他的八卦,羞恼变成了怒,今日来求亲,是想用法置死孩儿的。只此怕孩儿要与父母永别,再无见面的日子了!”任太公夫妻听了这话,唬惊的发呆道:“好端端的,为何说出不吉之言?”桃花女原不是个凡人,料事如见,忙掐指一算,已明透洞理:“十九日是个凶神下降,大败的日子,周公择此日子,要冲死孩儿!”太公便大怒道:“周公如此可恶!而来计害。老汉不要这条老命,与他拚了!到官府理论,也不怕他!”把头上的花红拔了下来,揉的稀烂,地下揉踏数下。
桃花女暗想:“我既奉玉旨下凡,来破周公法,料躲不过,不如安稳两老之心,免他着急。”便道:“爹娘放心!此乃天数,女儿也不怕他!只是养儿一场,并无一些报答,乃负却父母大恩。”任太公夫妻听了,双垂珠泪道:“这样不利凶日子,如何允得他的?”桃花女道:“别人遇之有害,女儿可能破解。别人尚能救脱,今日到自己身上,难道反不会救?爹娘放心,女儿不怕!此去不过三日便回来。只道是要周公给女儿几件东西,便依他日子。”太公闻言,大喜道:“比如要周公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