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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梼杌萃编-清-钱钖宝-第42页

太太把那尖尖玉手伸到被窝里,贴着肉替抚台按了一阵,包容帅觉得果然爽快异常,不觉沉沉睡去。第二天又请了他来,他说如用脚踹更好,须要到牀上,拿脚轻轻的踹着,包容帅说:“那也不妨。”这天阳春天气颇觉温和,绪太太就宽去外衣,穿着一件玄色包紧身湖绉小袄,一条出炉银的湖绉夹裤,坐到牀上,慢慢解了鞋带,褪了莲钩,又尖、又孝又软的金莲,在那抚台身上轻轻的踹着踹去,包容帅真有个贪近娇姿,惟恐讫事的意思,觉得有点吃力,就围在里牀坐着歇息。包容帅此刻病已全除,假借搔痒,拿手去捻他莲瓣,这绪太太并不着恼,微微一笑,又暗暗的把那两双金莲伸入被底,任这位抚台摩弄。这包容帅自觉得陇望蜀,那绪太太也就移岸就船,并不是这位绪太太轻贱,实在因为这绪太守到省数年,未得一件好事,竟有费力不讨好之苦,又无门路可钻,是以不惜呈身邀宠,昔人有两句诗道:君如有意应怜妾,奴岂无颜只为郎。这真道着绪太太的苦衷了。自此,隔两三日,请他来按摩一次。在抚台呢,不过为治病卫生起见。所谓“定”,就是神针法灵,难道是燕侣莺俦?而外间传说的却不堪入耳,这位绪太守倒觉得人心苟无暇,人言何恤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但需要备一份谢医的厚礼,包容帅却也答应了,同藩台也说妥了,不是发生意外,过两日就可到手。这天,绪太太进抚台衙门不多一刻,就匆匆的出去,绪太守问起缘故,说是抚台接到京里电报,被人奏参开了缺,藩台也在里头。绪太守这一惊非小,到外边打听打听也没有甚么信息。第二天,却见着电传阁抄,原来江西的官场糟到这样,早有一位言官上了一个折子,发交邻省督抚查办。这邻省督抚查得所参皆实,复奏上去也还替这抚台留了地步,说他心地慈祥,操守亦好,惟情面太重,以致属僚玩世,百度废弛,旨意下来抚台是开缺,藩台、南昌府、新建县同那位办督销的江苏道台,都是革职,还有几个府厅州县也有革职的,也有降调的,也有开缺另补的,可怜那绪太守也在那降调之例。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有苦无处说。那位汪大人倒居然幸免。但是,抚台要走再去另图机遇,就把那位月仙如君托与胡中军。这胡中军欣然应允,以为从此可畅叙幽情。哪知这位汪文案竟一去不返,也不来接这位如君。
  胡中军始而以为这事很占便宜,继而细细一想,这位如君的身价是他出的,住的是他的房子,吃用也是他供给的,只算他讨了一位如君,让这位汪文案玩了一年多了,只收他十两花粉香,却是大大吃亏了。这天,江西省又得到电抄谕旨三道,一道是:江西布政使尚守廉补授江西按察使,着范承吉补授,钦此。一道是:江西南昌府知县遗缺着郅锻补授,钦此。又一道是:江西巡抚,着瑞恒补授,未到任以前,着尚廉护理,钦此。尚守廉是本省臬台州的,瑞恒呢,是江宁藩台升的,范星圃是做个江西首县的。江西官场皆晓得他们的底细,郅锻就是贾端甫的好友郅幼稽。看书的诸位却见过这个名字,江西官场中人,恐怕还不能尽知,好在是个遗缺府,没人在意,大家都说这位范大人升的真快,前几天还是我们同寅,如今竟升了来做臬台了,你道范星圃的官运为何这么好呢?
  原来他到了衡州府的任,做了不到三年拿到一个会党的头目,又拿到一个钦犯里逃回来的京官,解到省里讯速秉报惩办,这折子里自然要叙出他的功劳,抚台又另外加了一个夹片,保他精明干练,运到之才。不久就放了长宝道,到任几个月却好本省的臬台升了,别省的藩台、抚台就委他署遗臬台的事。他是因为拿护会匪头目升的官。这时候,正是会匪嚣张,到处散飘结党,煽动人心,朝廷通饬各省查拿,旨意甚为严切,他既受这一番知遇内心怎能不感激图报?况且署了臬司,降伏惩奸又是他的专责,所以,他在各地县出了重赏,觅了许多眼线,四路侦察。这天有人报信说,善化县的胞弟,就是个会中头目。
  他就不动声色,一清早亲自去拜这善化县,县里哪里敢当,他说有要话面谈定见,县里也只得请了这范臬台到了厅上坐下来就问道:“客下有位令弟听说笔下极好,所以特为过来奉拜,意思要想奉屈过去办办笔墨。现在想在衙门可否先请见一见?”
  这位知县听见臬台要请他的兄弟,心中甚是高兴,就连忙回说:“职弟现在署中。”就叫他出来叩见,但是笔下不见得佳,恐怕不能胜任。一面就叫家人去请二老爷来,那二老爷方才听见哥哥叫,就赶紧穿了件夹衫出来。这家人没有说是谁叫,哪晓得是臬台要会,所以未穿衣帽,即至走到厅门口,看见有客正要退回,已被范臬台看见,忙问:“那位是不是二老爷?既已出来,不必客气,就是便衣进来见见罢。”这县官连连叫人喊住,那二老爷也只得便衣进来见了面,作了个揖,在旁边坐下。范臬台问了问他的名号,见与他访单子上相符,登时变了颜色,说道:“你做的事,你自己总明白的,且到我那里再说罢。”一面叫亲兵把他锁着带了回去,这亲兵是带了锁链跟出来的,就上来把这二老爷锁了,这县官又吓又急也不知如何好,又不敢拦,又不敢求,眼望着这位臬台把一个至爱的同胞手足带去,可怜他这位二老爷的夫人生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