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行道破,只可说是打牌,因我明儿还须先去探探媚老二的口风,如她愿意了,再往伯宣那边去说,自然一说就上。如老二也不愿意,那时我们就打牌到底,那回事作为罢论,免得说了出去收不回来,给旁人笑话。”
琢渠点头称是,又说:“幸亏你告诉我一声,不然,赌场中共有十余人之多,我若一齐请了来,岂不要闹得更大。好在今天散局甚早,明儿约定三点钟入局,到夜间八九点钟时分,我暗约他们三个人前来便了。”贾少奶大喜。次日三点钟,琢渠出去赌钱。贾少奶也梳洗定当,坐包车到不克登去见媚月阁,天敏恰在那边,见了贾少奶,殷勤鞠躬为礼,贾少奶也含笑点头相报。媚月阁忙问打听的话儿怎样了?贾少奶因有天敏在旁,不便明言道:“说来话长,少停再说罢。”
天敏知趣,晓得她们还有正经,随向媚月阁告辞道:“此刻我还有朋友约着,明天再来看你。”说毕又向贾少奶鞠躬而出。贾少奶看他走后,才把梳头娘姨所讲的话,和盘告诉了媚月阁。又将王妈发现壁洞,自己听得他二人一番言语,尽情倾吐。媚月阁听得愤火中烧,面上发赤,说:“他们还想吞没我首饰,倒也不错。我再不告诉文锦,誓不为人。”
贾少奶道:“我现在又想出一个更好的法子,你也不须亲自告诉文锦,显得急于报仇似的。让我将昨天在场诸人,一一请到家中,推说替你夫妇们设法讲和,你在今夜十点钟时候,自己到我家来,须装作偶然去看我一般,万不可露出预先约定的模样。那时我先开口劝你回家,你须不肯答应,并说伯宣姘着一个四马路的野鸡,夜夜送上门来,此时想必已在家陪着他了。我们故意不信,再教王妈插口说,房中月份牌下有块砖头,可以移动,听得见隔壁声音,先让他们去听,我再说听虽听得,不过究竟是什么人,也须看个明白。或者伯宣同娘姨说话,我们不能冤他的。好在赵公馆对门是间空屋,我们不妨兜到那里,教管门人开进去,从后窗口可望见赵公馆前窗。前天我在你家楼上,仿佛前窗没挂窗帘。”媚月阁道:“果然没挂。因窗帘被洗衣作收去了还没送来。”
贾少奶道:“如此好极了,空屋中十分黑暗,你家电灯明亮,由暗处望明处,已极清楚。再加不挂窗帘,岂不可以一直望到床上。我看见之后,先抱怨你说,这明明是魏姨太太,你怎说是四马路的野鸡。那时旁人一定附和我说是魏姨太太,你再向文锦谢罪说:“不知魏老爷的姨太太,误当四马路的野鸡,望魏老爷恕罪。那时看文锦如何发作便了。”媚月阁拍手称妙。正是:未入甓中先捉鳌,既来洞里好寻蛇。欲知后事,请阅下文。
第四十回怪现状何堪目睹丑官僚到底心虚
贾少奶又道:“我此时须往曹公馆去,约老八等一班人,不能再来望你。你到夜间十点钟左右,到我家来,必须依计而行,不可有误。”媚月阁连连答应。贾少奶随即坐包车到曹公馆去,那时已有四点半钟,曹少奶还没起身,李姑太太也陪她睡着。贾少奶不便惊动她们,先到外房打一个得律风给甄大小姐,约她到曹公馆中讲话。甄大小姐接了得律风,急急坐马车赶往曹公馆,去时曹少奶和李姑太太二人,已双双起来。不过曹少奶一睁眼便要抽烟,因此贾少奶已预先打就五六个烟泡,待曹少奶洗过面,高唤一声来罢,曹少奶更不多言,横上烟榻。贾少奶双手托枪,向她口内便送。曹少奶一口噙住,顿时嗖嗖嗖抽将起来。甄大小姐见了贾少奶,问她叫我来有甚话讲。贾少奶便说:“媚老二自那天由伯宣处出来之后,现住在不克登,我想他们这样挺下去,终不是个了局。我们都是老二的多年姊妹,礼该设法替他们融解融解。况且那天我们都在场目睹,当时不防他们闹出这般把戏,所以不及插口相劝,事后若再不替他们设法转圜,如何对得住朋友。故我想请你们三位今夜同到我家,还有男客一方面,我已教我家少爷请你家仲少爷和这里少爷还有魏老爷等,同去商议调和之法。那天在场诸人,除了魏姨太太与老二不甚相合,故未请她外,其余仍是原班,但愿将来能教他们夫妇和睦如初,也是一桩好事。”
甄大小姐等听了都极赞成。曹少奶吸罢烟,贾少奶又催她和李姑太太二人急急梳洗定当,自鸣钟已打七下,四个人同坐汽车到了贾家。贾少奶悄悄问王妈壁洞中可曾听出什么?王妈回言:“我在楼窗口亲眼瞧见魏姨太太五点钟时候已进赵公馆,此时还未出来。适才虽然抽砖头听过一次,但只听得他们唧唧哝哝的说话,听不出他们说些什么。”
贾少奶点点头,又吩咐王妈待包车夫拖空车回来时,命他火速往三马路镇江菜馆中叫一桌菜来。吩咐既毕,自己仍到那边陪曹少奶等吸烟。不一会琢渠已和云生、文锦、仲伊等一班人回家,云生原未知他少奶奶也在那边,见了不胜诧异,说:“咦,你怎么也来了?”贾少奶使把自己请她们来家,想为媚月阁夫妇和解等情说知。云生大笑说:“怪道琢渠昨晚不赞成轮流请客,今天忽然邀我们来家打扑克起来,我很诧异,他前后两歧,而且请客又只请得我们三个,原来奉着内务府之命,不然琢渠岂肯这般大出手呢。”琢渠笑道:“那也不见得。难道贾琢渠便小器到这般地步,一年之间,请一两次客,也许有的。”文锦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