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州城里非同小可,万事须要小心在意,不可胡行。若再闹破,非但不能救戴院长出险,反伤了自家性命。我今要出外一走,你且等着。」李逵一心要救戴宗,自也无话。燕青走出客店,在街坊上兜了一转,探得大牢所在,慢慢地踅将来,但见垣墙高耸,门禁森严,狱前有几名兵士,手执枪刀,守把两傍。大牢对面有个篦头铺子,隔壁却是一座庙宇,燕青踅去看时,庙门上一个横额,额上四个大金字,写的是许真君庙。燕青看了一遍,回至客店,和李逵吃了一顿东西,再到大牢前来察探。只见乐和沿街唱曲,向一家家店铺乞钱。石秀却在大牢门首,和几个兵士闲磕牙。燕青便踅入篦头铺子,一个待诏替他篦头,燕青就此搭讪,只说:「对面大牢门前兵士,威严得兀自怕人。」那待诏道:「在先不是这样的,都因二十八日那天,梁山泊好汉大闹天齐庙,杀了州官眷口,却拿得一个叫神行太保的强人,州官恐怕走脱,所以如此防备。」燕青探听不出别情,待篦头完毕,给了钱,起身便走。踅过许真君庙门前,瞥见一个道士走出庙来,和燕青打个照面,忽住步叫声:「官人,你今日缘何到了此地?」
不是燕青遇见这个道士,有分教:劈破深圈逃兕虎,凿通大海走蛟龙。毕竟这个道士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燕浪子奇谋劫牢狱 孙道人遁甲退追兵
话说燕青见了那个道士,觉得好生厮熟,正待问讯,那道士已上前施礼,说道:「此间不便说话,且请官人庙里坐地!」燕青也不开口,跟了道士便走,直到一间静室中坐定。道士奉过茶,燕青把他再看一遍,便道:「你莫非是何道士,法讳玄通的么?」道士笑说:「是的,足见燕头领好眼力!」这何道士,当日梁山泊启建罗天大醮,他上山做过法事,曾辨识石碣天书,受过重赏,所以燕青认得。当下燕青说道:「今日幸会,不想栖鹤之所就在此间。」何道士道:「我不是这里出身,只因去年一个师弟羽化,乏人主持,我来庙中照管。住得惯了,我便留在此地。不知头领远离山寨,到此有何公干?」燕青未答,忽见又一道士入来,却是孙寿鹤。燕青说道:「你敢是见俺到此,跟踪入来?」孙寿鹤道:「不是的,俺嫌客店中不便,独自借住在此。」何道士让孙寿鹤坐了,便道:「师兄也认得这位头领?」孙寿鹤笑道:「实不相瞒,俺因北京栖身不得,已自上了梁山。」何道士道:「你们恁般胆大,前日梁山泊好汉闹了天齐庙,拿下一个神行太保,州城里十分紧急。若被眼捷手快的公人撞到,须不是耍。」燕青道:「你说这话,俺们正为戴院长而来。」半晌,燕青又道:「这庙里倒幽静,俺们只有三五个人,若容许在此存身,万分感德!」何道士默然不答。孙寿鹤把他拉到一傍,说道:「师兄,不是我骇吓你,这班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好汉,无事便罢。若使他们着恼,便要做出事来,面皮上须不好看,不如答应了,保得太平。」何道士听说,就没口子答应。燕青便出庙去,把李逵带了来安顿;乐和、杨雄、石秀也先后闪将入来。燕青在庙中看了一周,回至静室。乐和告道:「俺方才走过大牢门首,几个兵丁教俺唱曲,俺就势探听,哪知十分严密,竟得不到一点消息。」燕青道:「俺们既到此地,不问事情难易,总得设法救取戴院长出狱。」何道士听说,在傍摇手说道:「众位休得造次,这里城中有一猛将,复姓东方,力如虓虎,因他善用一柄铁方梁,神出鬼没,无人可敌,人家便都叫他铁方梁大将,却把姓名隐了。此人镇守州城,每日引兵巡查,兀自严密,你们须索仔细为妙!」李逵叫道:「你这道士,敢想来骇唬人,老爷若撞到时,先砍下他的脑袋!」燕青忙把李逵喝住,又将城中情形,向何道士问个仔细。众人便在庙中商议,要救取戴宗出狱,不在话下。
却说这里泰安城中,州尹姓温,东京人氏,本是个谀佞小人。因逢迎得法,投入蔡太师府,被他做到州尹。到任以来,只是行权使势,贪赃虐民,弄得家家冤苦。前日拿了神行太保戴宗,因自家眷口被杀,好不痛恨,亲自坐了两堂,用重刑逼取戴宗供状,下在牢里。这州尹鉴于江州、北京旧事,不敢就将戴宗处决,又没胆子解上东京,商议结果,却教当牢节级符保,在牢中暗将戴宗结果,好把首级解京请赏。且说这符节级,那日奉到州尹之命,因戴宗是梁山泊好汉,恐惹祸殃,迟迟不敢下手。过了两日,州尹不见首级献去,连连催促。符节级勉强答应了,却回到家中兀坐,心上打算。一回儿,天黑了,符节级想,州尹限他当日三更后复命,却如何下手?心上七上八落,正苦没摆布处,只听得门儿一响,两个人闪将入来,唱个喏,对面立定。只见为头的那人说道:「节级休惊,俺是梁山泊好汉浪子燕青,这位是拚命三郎石秀,奉宋公明将命到此,探听俺们戴院长吉凶下落,伏乞见告!」符保不由暗吃一惊,急让二人坐了,说道:「姓戴的英雄,好好收在大牢内,只是今夜……」说着,忽然住口。燕青连问:「今夜如何?」符保见问得紧急,不敢隐瞒,只得将情实告。说道:「不是小人有心要害他,州官之命,不敢不遵。」燕青沉吟半晌,说道:「这也不能怨你。」便在身边取出两封银子,放到桌上。说道:「俺们奉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