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侯。傅喜因此托疾辞职,缴还右将军印绶。哀帝秉承傅太后意旨办理,也即批准,并赐黄金百斤,食光禄大夫俸禄,在第颐养。大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毕上书请留傅喜。说是傅喜行义修洁,忠诚忧国,不应无故遣归,致失众望。哀帝亦知傅喜之贤,惟一时为祖母所制,只好再作后图。过了数日,忽见司隶校尉解光的一本奏章,弹劾两个要人,大略说的是:窃见曲阳侯王根,三世据权,五将秉政,天下辐辏,赃累巨万,纵横恣意,大治室第;第中筑土为山,矗立两市;殿上赤墀,门户青锁;游观射猎,使仆从被甲,持弓弩,陈步后,止宿离宫;水冲供张,发民治道,百姓苦其役;内怀奸邪,欲管朝政;推匠吏主簿张业为尚书,蔽上壅下,内塞王路,外交藩臣。按根骨肉至亲,社稷大臣,先帝弃天下,根不哀悲。思慕山陵未成,公然聘取掖庭女乐殷严、玉飞君等,置酒歌舞。
捐忘先帝厚恩,背臣子义。根兄子成都侯况,幸得以外亲继列侯侍中,不思报德,亦聘娶故掖庭贵人为妻。皆无人臣礼,大不敬不道,应按律惩治,为人臣戒!
新主哀帝即位之后,也因王氏势盛,欲加裁抑,俾得收回主权,躬亲大政。王莽既已去官,又见解光后来奏劾王根,正中下怀,本拟批准;后来一想,太后太后面上,仍须顾全,仅将王根遣令就国,黜免况为庶人。
不料到了九月庚申那日,地忽大震,自京师至北方,凡郡国三十余处,城郭都被震坍,压死人民四百余人。哀帝因见灾异过重,下诏准令直言。当有待诏李寻上书奏道:臣闻日者众阳之长,人君之表也。君不修道,则日失其度,晻昧无光。间者日光失明,珥蜕数作。小臣不知内事,窃以日视陛下,志操衰于始初多矣!惟陛下执乾纲之德,强志守度,毋听女谒邪臣之欺,与诸阿保乳母甘言卑词之托,勉顾大义,绝小不忍;有不得已,只可赐以货财,不可私以官位。臣闻月者众阴之长,妃后大臣诸侯之众也。间者月数为变,此为母后与政乱朝,阴阳俱伤,两不相便。外臣不知朝事,窃信天文如此,近臣已不足仗矣!惟陛下亲求贤士,以崇社稷,尊强本朝。
臣闻五行以水为本,水为准平;王道公正修明,则百川理落脉通,偏党失纲,则涌滥为败。今汝颖漂涌,与雨水并为民害,咎在皇甫卿士之属,唯陛下稍抑外亲大臣。臣闻地道柔静,阴之常义。间者关东地数震,宜务崇阴抑阳,以救其咎。
震曰:“土之君者善养禾;君之明者善养士;中人皆可使为君子!”如近世贡禹,以言事忠切,得蒙宠荣。当此之时,士之厉身立名者甚多。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诛灭,于是智者结舌,邪伪并兴,外戚专命,女宫作乱。——此行事之败,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也。愿陛下进贤退不肖,则圣德清明,休和翔治,泰阶平而天下自宁矣!
哀帝看完李寻奏章,明知他在指斥傅氏太后。不过自己年幼,得有天下,皆是傅氏太后之力;又为亲生祖母,如何好去驳她?只得暗嘉李寻忠直,擢为黄门侍郎,藉慰忠臣。
当时朝内臣众,已分两派:一派是排斥傅氏太后,不欲使之干预朝政;一派是阿附傅氏太后,极望她能膨胀势力。傅氏太后呢?自然日思揽权,大有开国太后吕雉之风。见有反对自己的大臣,必欲驱除,好教人们畏服,不敢不做她的党羽。
大司空汜乡侯何武,遇事持正,不肯阿谀。傅太后大为不悦,密遣心腹伺察他的过失。可巧何武有位后母在家,屡迎不至,即被近臣探知其事,弹劾何武事亲不孝,难胜大臣之任。
哀帝本已批驳,谁知傅太后大怪哀?道:“人君应当以孝治天下。今朝廷有此不孝人臣,何以不使辞去?”哀帝道:“何武系三公之一,以此捕风捉影之事,加罪大臣,恐令臣下灰心。”
傅太后大怒道:“我抚养尔成人,今得天下,目中还有我么?”
哀帝连连请罪,即将何武免官就国,调大司马师丹为大司空。
师丹系瑯琊东武县人,字仲公。少从匡衡学诗,得举孝廉,累次升迁,皆任太子太傅,教授哀帝。此次虽任大司空,也与傅氏一党不合。到任未久,连上奏章数十通,所说的都是援那三年无改的古训,规讽哀帝动辄斥退公卿,滥封傅、丁外亲等书。哀帝非不感动,但为傅、丁两后层层压迫,无法自主。
那时有一个侍中傅迁,为傅太后从侄,生得五官不正,行动轻佻,有人替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花旦侍中。傅迁明明听见,故作不闻,仍是我行我互,无恶不作。哀帝既听师丹规劝,思有振作,特把傅迁革职,做个榜样。哪知傅太后大不为然,竟来干涉,硬逼哀帝下诏将傅迁复任。哀帝不好不遵,重又下诏令傅迁复职。当有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同时进白哀帝道:“陛下所办傅迁一事,前后诏书,大相矛盾。这样朝命,必使天下起疑,无所取信,赶紧仍将傅迁斥退,方为善著!”哀帝听了,一时不便说出他的苦衷,只好顾而言他。孔光、师丹二人,见了哀帝这种装聋作哑模样,只得暗叹一声,不悦而出。
中途忽遇掖廷狱丞籍武,见他手持奏章,问他:“什么封奏?”籍武答道:“下官虽由赵昭仪合德荐举,但见她连毙两个皇儿,心中很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