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势力来欺压我么?好好!咱现在和你没有话说,明天上朝,再和你这匹夫见个高下就是了。”
周纡微微一笑道:“侍郎大人!请不要动怒,只怪他们这些士卒,太也狗眼看人低,认不得侍郎大人,并且胆有天大,竟敢来和侍郎大人作耍。要是卑职在这里,见了大人,应当早就护送到府上了,哪里还敢检搜呢?这也许是这班士卒依官仗势,目无法纪罢了。但是还有一层,要请大人原谅,他们奉着上司的旨意,不得不这样做的,所以就得罪了大人了。”
窦笃含嗔带怒地苦着脸说道:“周纡,你纵使手下爪牙,殴辱朝廷的命官,还来说这些俏皮话么?好好,管教你认得咱家厉害就是了!”
周纡冷笑一声说道:“侍郎大人!打已经打过了,自古道,推倒龙床,跌倒太子,也不过一个陪罪罢了。侍郎大人还看卑职的面分上,得过且过罢。窦大人,卑职这里赔礼了。”
他笑嘻嘻地躬身一揖。这一来,把个窦笃弄得又羞又气,又恼又怒,勉强从地上挣扎起来,爬了半天,好容易才爬上了马,对周纡说道:“周纡,你也不必油腔滑调的了。咱家也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苦头吃过了,难道听了你这两句甜蜜话,就和你罢了不成?”
周纡笑问道:“依侍郎便怎么样呢?”他剔起眼睛说道:“依我怎么样?是和你一同去见万岁评个是非!”
周纡笑道:“照这样的说,大人一定要与卑职为难了?”
他道:“你这是什么话呢?我与你河水不犯井水,你偏要使手下来和我作对,我也没法,只好去到万岁面前见见高下了。
”
周纡笑道:“当真要去么?在卑职看起来,还是不去的为佳。”他大声说道:“谁和你在这里牵丝扳藤的,咱家先得罪你了。”他说罢,带转马头,正要动身,周纡对他笑道:“大人一定要去,卑职此刻还有些事情,未曾完毕,没有空子陪大人一同去,只好请大人独自去罢。”
他在马上说道:“只要圣上有什么是非下来,还怕你逃上天去不成。”
周纡笑道:“那个是自然的。”窦笃一马进了禁城,到了午朝门口,下了马,一跛一颠地走了进去。那一班内外的侍臣见他被人家打得鼻塌唇歪,盔斜袍坏,不由得一齐问他究竟。
他大声对众侍臣说道:“周纡领着手下爪牙,把守在东门外的止奸亭里,我走到那里,他们便不由分说,将我拖下马,一顿毒打,你们看这班人还有王法吗?不是简直就反了么?”
众内外侍臣,一个个都替周纡捏着一把汗。暗道:“周纡胆也忒大了,谁不知道窦家不是好惹的,偏是他要在虎身上捉虫子,不是自己讨死么?”
不说大家暗地里替周纡担忧,再说他一径入了坤宁宫,在章帝面前哭诉周纡无礼,毒打大臣的一番话,说了一遍,满想万岁就传旨去拿周纡问罪。谁知章帝听他这番话,不禁勃然大怒,呻吟着紧蹙双眉,对窦笃说道:“我问你,你既做一个黄门侍郎,难道连王法都不知道么?你可晓得那止奸亭是谁立的?”
他连忙答道:“微臣怎么不知道呢,那是万岁的旨意,搜查过午出禁城的官吏的。不过微臣今天回去迟了,他们一定要搜查,我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便一些也不讲情理,一味蛮横,将微臣毒打一顿,这事一定要求万岁替微臣伸冤。”
他说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个不祝章帝听他这一番启奏,不由得向他说道:“卿家刚才这番话,未免忒也强词夺理了。我想那周纡与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他又何必这样要与你为难呢?而且你好端端的给他查搜,他又不是个野人,就能这样的无礼举动么?”
窦笃听得章帝这番话,真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不禁满面羞惭,半晌无语。章帝又向他说道:“卿家你今天先且回去,谁是谁非,孤家自然要派人打听清楚。如其照卿家的话,周纡无礼殴辱大臣,那周纡当然要按律治罪,万一不是,那么卿家也不得轻辞其咎的。”
他这番话说了,把个窦笃吓得面如土色,忙道:“我主容禀,微臣并非有意与周纡寻隙,不过他这番举动未免过于蔑视人了。还请万岁训斥他一番,叫他下次万不可再这样横行霸道的就是了,微臣也不记前仇,深愿和他释嫌交好,未识我主以为如何呢?”
章帝早知是他的不是,故意说道:“周纡目无王法,殊属可杀。那么,孤家一定要调查根底,究竟谁是谁非,都要照律治罪,以儆效尤的。”
他知道非言语所可挽回,只得忍气吞生,怏怏地退了出去。
这且慢表。
再说章帝被他麻烦得头昏脑胀,见他走了,正要躺下去静养静养,瞥见六宫总监魏老儿,立在榻前,满面怒容。章帝心中不禁暗暗地纳罕,问道:“老公爷到这里,莫非有什么事情么?”魏西听见章帝问话,喘吁吁地双膝跪下,口中说道:“我主万岁,微臣有一事冒死上渎天颜,微臣自知身该分为万段,但是老奴受我主累世鸿恩,不能欺灭主公,宁可教老奴碎尸粉骨,这件事一定是要奏与我主的。”
章帝猛听得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倒弄得十分疑惑,莫名其妙,连忙说道:“老公爷!有什么事尽管奏来,孤家断不加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