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不佩服呢。”
安喜县令听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如血泼。
这时那督邮被张飞打得满口哀告刘备道:“玄德公!千万要望救我一条狗命,下次革面自新,永远不忘你老的教训了。”
刘备见他被打得体无完肤,满口软话,不禁将心软了,便在怀中取出自己的印绶,走到督邮的身边,将张飞止住,对督邮笑道:“烦你将这个劳什子,带与官家罢,俺弟兄也不愿干了。”他说着,便与关、张奔回馆驿,收拾上马,出城而去。
这一去,真个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到后来收了五虎将,请出卧龙,十年沙场,争得三分天下有其一,定鼎西川,名为蜀汉。这些事,史家自有交代,不在小于这部书的范围之内,只好从略了。
再表葛巧苏被歹人骗入火坑,起首鸨母强迫她出来应酬客人,她抵死不从。鸨母龟头肆意毒打,惨无人道的酷刑,差不多都用遍了。无奈她心如铁石,任你如何去压逼她,只是不从。
鸨母无法,只得用哄骗的手段来哄骗她,教她只做一个歌妓,不卖皮肉。她究竟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怎禁得起这万恶的老鸨来吓诈哄骗呢。而且那些毒刑,委实又难熬,万般无法,只得顺从了。
鸨母见她答应了,不胜欢喜,便问她的名姓。她只说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鬼儿,一出世就没有父母了。鸨母便替她起了一个芳名,叫做貂蝉。一时长安城中的一班轻薄子弟,涎着她的颜色,不惜千金召来侑酒。未上一年,她的芳名大震,在京都的一班官僚子弟,差不多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艳名,都争先恐后地召来她的侑酒。
一个貂蝉,哪里能够来应酬这许多主顾呢。这鸨母见她的芳名日盛一日,顾客逐日增加,看着有应接不暇之势,便想出一个金蝉脱壳的计来:如果是远道慕名来的狎客,便在众妓女中挑选出一个面貌与貂蝉相仿的出来,做冒牌生意。行了半年,果然人不知鬼不见的被她们瞒过去了。
鸨母好不欢喜,将她几乎当着活观音侍奉,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穷极珍贵。但是她的芳名愈噪愈远,许昌、长安各大都会的豪家子弟,都闻风赶到洛阳,以冀与玉人一晤。鸨母见远来的狎客,有增无减,从前一个假貂蝉,还可以敷衍,谁知到了现在,竟又忙得不够应酬了。便索性又选出两个来,一个假貂蝉给她们一个房间,都是帘幕深沉,来一个狎客,都由娘姨引到她们的房间。那远来的瘟生,用了许多的冤枉钱,还不晓得,回去逢人便道,我与貂蝉吃过酒的,我与貂蝉住过夜的,夸得震天价响。听的人也十分妒羡,其实何尝见过貂蝉一面呢。
还记得长安城里,有两个书呆子,一个名字叫李桑,一个叫做郭静。他们每每在街头巷尾,宴前席上,茶余酒后,随时随地都听见人家说起貂蝉如何美丽,如何俊俏。说得他们心中好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决意要到洛阳城里去观光观光。有一天,李桑便对郭静道:“老兄!我们听得人家随地随时地谈着洛阳城里有一个歌妓,名唤貂蝉,生得花容月貌,品若天仙,兄弟佩慕已久,现在值此春光明媚,我们何不到洛阳城里去,玩上一两天。一则是去领略貂蝉的颜色,二则也好先去见识见识帝王的京都,未知你的意下如何?”郭静听他这话,不禁将屁股一拍,笑道:“老兄!你真知道我的心事。我这两天不瞒你说,听人家说得天花乱坠,连饭都吃不下,急要到洛阳去一走,你既要去,那却再好没有,我们就动身罢。”李桑道:“人说你呆,你却真有些二百五,到洛阳去一个盘缠不带,就急得什么似的要动身了,岂不知貂蝉的身价么?她与人接谈一会,纹银五十两,有一席酒,纹银百两,住一夜,纹银三百两,赤手空拳的,就想去了么?你也未免太孟浪了。”他听说这话,才恍然大悟道:“不是你说,我几乎忘了。既如此,我们去一趟,不知需多少银子呢?”李桑道:“如其住宿,八百两,或是一千两,差不多够了。”他翻了一回白眼,忙道:“容易,好在我们家里有的是银子,让我回去偷就是了。”他说罢,匆匆地走了,不多会,只见他跟着一个推车的汉子,远远而来。李桑也命家人装了八百两,和郭静一齐动身。
到了京城之内,四处寻访,好容易才访到貂蝉的住址,他们便到貂蝉住的一所含香院门口,停下车子。这里面的人,见他两个犬头犬脑的在门口探望,便出来问道:“兀的那个汉子在这里探望什么?”李桑忙答道:“我们是来访你家的貂蝉小姐的。”他们见主顾上门,当然竭诚招待,将他请进去,不消三天,将他们所带的一千六百两银子,一齐钻到老鸨的腰里去了。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只得出了含香院,幸喜遇见了一个熟人,将他们两个带了回去。
他们到了家,还不胜荣幸的逢人便道:“我们去和貂蝉开过心了!”说也冤枉,真貂蝉一根汗毛都没有捞得着,他们过了几天,李桑忽然触起疑来,便向郭静问道:“老兄!你到京城里去和谁寻开心的?”郭静笑道:“这个还问什么呢,自然是貂蝉了。你呢?”李桑诧异道:“这真奇了,你是貂蝉,我不是貂蝉么?这貂蝉还有分身法么?你那貂蝉是个什么样子呢?”他道:“我那貂蝉,长容脸儿,小鼻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