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死的,前来祭拜。汉帝正在夸奖吕后的时候,忽见军士报道:“顷有一人满身素服,携了祭品,对于越首,哭至晕去,现已拿下,特来奏闻。”汉帝听了,也吃了一惊道:“天下真有这样不畏死的狂奴么?朕要见见此人,是否生得三头六臂,快把这个狂奴带来。”一时带到,汉帝拍案大骂道:“汝是何人?敢来私祭彭越!”那人听了,面不改色,声不喘气,却朗朗地答道:“臣是梁大夫栾布,”汉帝更加厉声问他道:“汝为大夫,识得字否?”栾布微笑道:“焉得不识?”汉帝道:“汝既识宇,难道朕的诏书,汝竟熟视无睹不成?汝既如此大胆,定与彭越同谋!”说罢,即顾左右道:“速将此人烹了!”那时殿旁,正摆着汤镬,卫士等一闻汉帝命令,立将栾布的身体,高高举起,要向汤镬中掷去。栾布却顾视汉帝道:“容臣一言,再入镬中未晚。”汉帝道:“准汝说来!”栾布道:“陛下前困彭城,败走荥阳成皋之间,项王带领雄兵向陛下追逼。若非梁王居住梁地,助汉扼楚,项王早已入关。今陛下已有天下,如此惨杀功臣,实使天下寒心,臣恐不反的也要反了。臣既来此,自然是为梁王尽忠而来。”
来意还未说出,便要向镬中投去。汉帝见他说得理直,且有忠心,便命将他释放,授为殿前都尉。栾布方向汉帝大拜四拜,下殿自去。汉帝遂将梁地划分为二:东北仍号为梁,封皇庶子名恢的为梁王;西南号为淮阳,封皇庶子名友的为淮阳王。这两位皇子,究是后宫哪位夫人所出,史书失传,不佞也不敢妄说。
单说吕后见汉帝在洛,无所事事,劝他返都休养。汉帝便同吕后回至咸阳。到了宫中,休息没有几时,忽然生起病来,乃谕宫监,无论何人,不准放进宫门,一连旬日,不出视朝。
却把那班臣下,急得无法可施,于是公推舞阳侯樊哙入宫视疾。
樊哙本与汉帝是内亲,及进宫去,谁知也被宫监阻住,樊哙大怒,狂吼一声,硬闯进宫。门帘启处,就见汉帝在戏一个小监。
汉帝见了樊哙,倒还行所无事,独有那个小监,只羞得满面通红,抢了衣裳,就急急地逃入后宫去了。樊哙不禁大愤道:“陛下起兵,大小百战。这个天下,也是九死一生之中,取而得来。今天下初平,理应及时整理,以保万世之基;乃与小阉媒戏宫中,不问朝事,难道陛下不闻赵高故事么?”汉帝听了,一笑起身道:“汝言甚是,朕明日视朝便了。”
次日,汉帝坐朝,见第一本奏折,就是淮南王英布的臣下中大夫贲赫,密告英布造反的事情,不觉不惊失色道:“这还了得!”说着,拟命太子率兵往击英布。原来太子有上宾四人:一位叫做东园公;一位叫做夏黄公;一位叫做绮里季;一位叫做角里先生。这四位上宾,向居商山,时人称为商山四皓。
吕后因惧戚姬夺嫡,特用重礼,聘为辅佐太子。那天四皓闻得汉帝要命太子出征,忙去通知吕后亲兄建成侯吕释之道:“皇后聘吾等辅佐太子,现在太子有难,不得不来告知足下。”吕释之听了一惊道:“太子有何危难,我怎不知?”四皓道:“主上现拟命太子率兵往击英布,太子地位,有功不能加封,无功便有害处。足下速去告知皇后,请皇后去与主上说,英布乃是天下猛将,朝中诸将,半是太子父执,若命太子驾驭他们,必然不听号令。中原一动,天下皆危。只有主上亲征,方于大事有益。此乃危难关头,务请皇后注意。”吕释之听了,忙去告知吕后,吕后自然依计而行。汉帝听了,喟然道:“朕早知竖子无能,仍要乃公自去,我就亲征便了。”正待出兵,可巧汝阴侯夏侯婴,适荐薛公,称他才智无双,可备军事顾问。汉帝召入,始知薛公为故楚令尹,问计于他道:“汝看英布果能成事否?”薛公道:“不能!不能!彼南取吴,西取楚,东并齐鲁,北收燕赵,坚壁固守,是曰上策;东取吴,西取楚,并韩取魏,据敖仓粟,塞成皋口,已是中策;若东取吴,西取下蔡,聚粮越地,身归长沙,这是下策。臣知英布必用下策,陛下可以高枕无忧。”汉帝听了大喜称善,即封薛公为关内侯,食邑千户;且立赵姬所生之子名长的,为淮南王,预为代布地步。出征之日,群臣除辅太子的以外,一概从军。张良送至霸上道:“臣因病体加剧,只好暂违陛下,惟陛下此行须要慎重。
”汉帝点头说是。张良又道:“太子留守都中,陛下可命太子为大将军,统率关中兵马,方能镇服人心。”汉帝依议,又嘱张良道:“子房为朕故交,今虽有恙,仍宜卧辅太子,免朕悬念。”张良道:“叔孙通已为太子太傅,才足辅弼,陛下放心。
”汉帝乃发上郡北地陇西车骑,及巴蜀将官,并中尉卒三万人,使屯霸上,为太子卫军。部署既定,始启程东行。
那时英布已出兵略地,东攻荆,西攻楚,又号令军中道:“汉帝的将士,只有韩信、彭越二人,可以与寡人对抗。今韩、彭已死,余子不足道也。”诸将听了,自觉胆壮。英布遂先向荆国进攻。荆王刘贾,迎战死之。英布既得荆地,复移兵攻楚。
楚王刘交,分兵三路出应,虽然抵挡几阵,仍是败绩,只得弃了淮西都城,带了文武官员出奔薛地。英布以为荆、楚既下,正好西进,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