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呢?可见得七阳真人道法之高深了。于今这怪物,居然修炼得有从这无缝石山中取经的本领,我二人真不知拿甚么本领敌得过他。后成正这们虚怯怯的想着,只见那怪物收回了与月啣接的白光,猛然举手向对面石山上一指,口里喝一声敕,这敕字才脱口,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二人立脚的山峰,就如遇了风浪的帆船,震荡得几乎立不住脚。再看对面石山时,逢⑦中炸裂了一条大口,足有丈来宽,裂缝中仿佛有火焰喷出来,怪物举手再向裂缝中指了一下,即见一件红光四射的东西,从裂缝中出来,直飞到怪物身边。怪物将袍袖一展,那东西便钻进了袖口,怪物登时现出的那种高兴得意的样子,直是形容不出。二人知道那红光四射的东西,必就是七阳真人的《玄玄经》。后成道:“是时候了。”
话才说出,猛听得半空中,哗喇喇一个霹雳,狂风顿起,大雨骤下。霎眼之间,将清明如昼的月色,变成黑越越的,伸手不见五指。但见无数金蛇电闪,围绕着那怪物乱射,左一个霹雳,右一个霹雳,只是在半空中打不下来。怪物直挺挺的立在塔尖,从脑袋里面,发出一种洪钟之音,雷声渐渐的远了,电闪也渐渐的稀了。后成连忙将雄剑放出道:“不好,我师兄斗不过这怪物了。”说时迟,那时快,后成这一道剑光,直向怪物头面刺去。可是作怪,那剑光还离怪物二三尺远,仍退了回来。杨宜男不敢怠慢,赶紧也将雌剑放出。雌雄剑的力量真大,两剑如夹剪一般的,分左右向怪物横剪过去。眼见怪物左手向后一挥才挥了一个半圆,就被两剑拦腰斩做两截,翻下塔去了。
正在怪物翻身倒下去的时候,后成、宜男都被人提住胳膊,比鹰隼还快的飞下了山峰。尚在空中不曾着地,又听得背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砂石纷纷如雨点打下。二人着地看时,原来被碧云禅师一手提了一个。碧云禅师放下二人,吐舌摇头道:“好险,好险。”后成心想:怪物已被我二人腰斩了,还有甚么好险好险呢?
碧云禅师对杨宜男道:“你的剑只要再迟放些儿,此时你们已变成肉泥了。就是有老僧在此,也惟有叹息无可为力。你二人是童男女,又是雌雄剑,所以能克制他。只一道雄剑,奈何他不得。只一道雌剑,也奈何他不得。你雌剑将放出去的时候,他已用移山倒海之法,将对面石山挥动,向你们当头压下,老僧不挈⑧你们从石山底下逃出来,此时不已压成肉泥了么?大害虽然除了,却断送了你们两个,岂不可伤可惜?”
碧云禅师复引二人到方才立脚的山峰观看,只见一个数亩地大小的石山顶,和戴帽子相似的。戴在山峰顶上,将原有的山峰,压低了数尺。二人看了,不由得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同声说了一句:“好厉害!”碧云禅师忽然失声喊道:“不好了,快下去。”这一声喊,又将二人吓了一大跳。不知碧云禅师为甚么这们大惊小怪?且待第三十七回再说。
第三十七回未先生卜居柳仙村沈道姑募建药王庙
话说欧阳后成夫妇,忽听得碧云禅师失声叫道:“不好了,快下去罢。”
二人的惊魂甫定,一听这话,不禁又大吃一惊,不知又出了甚么祸事,都愕然望着碧云禅师。碧云禅师仍挈二人的胳膊,如鹰隼搏兔,疾飞而下,一瞬就到了那白石宝塔下面。
后成立住了脚,看天空月色,仍如初上山时一般明朗。风雷雨电,早已随着那怪物翻下塔来的时候消灭了。再看塔底下的怪物尸体,只见连道袍斩做了两半段。细看头上的两耳,不知被何人割去了。
碧云禅师弯腰在两个袍袖里摸索了一下,笑道:“好大胆的孽障,果然赶现成的,想得这部天书。”
后成连忙问道:“谁把《玄玄经》拿去了吗?我愿意去追讨回来。”
碧云禅师点头道:“就是这怪物的徒弟蓝辛如拿去了,于今你师兄庆瑞已跟踪追去。只是你师兄的本领,敌不过蓝辛如,此刻正在山阴拚命相斗。你师兄赖有皇命在身,(黄叶道人为朱明宗室。碧云禅师与道人为一流人物。‘赖有皇命在身’一语,似不应出之碧云之口。然有清入主中原,国祚至二百六十余年之久,岂为偶然?谈道者喜谈孽,禽鱼木石皆各有其孽。孽不足以相抵,人力无如之何。孽之为物,与星相家之所谓命运相类。有清享二百六十余年之国祚,祚未尽,孽亦未尽。且其孽之大,当然非蓝辛如之孽所能抵。而庆瑞之孽,又不足以抵蓝辛如,所以不能不有赖于皇命耳。在清二百六十余年中,有志恢复明社者,何时何地无之?而直至辛亥一役,始得推翻之者。辛亥以前之从事革命者,其孽皆不足以抵之也。铜脚黄叶之外,犹不可胜数。)或可不死。你二人赶紧去助他一臂之力,将天书夺回。”
后成夫妇听了,那敢怠慢。急匆匆追过终南山之阴,只见一个山坡之内,一团黑烟,有四五丈宽广,二三丈高下,团圆如一个大黑桶。黑烟里面有甚么东西,在外面看不清晰。围绕着黑烟的,也是雷电交作,与那怪物在塔顶上无异。
后成向杨宜男道:“蓝辛如必在黑烟之内,这雷电必是我师兄的天心五雷正法。”
杨宜男举眼向四处一望,忽指着前面一带山冈,说道:“你看那个立在山冈之上,散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