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假装官军,将强盗逼得拥你为首!你仗著妖术做强盗,尚嫌不足,还要祭练阴阳童子剑!一个略有天艮的老婆,你都视同仇敌!你这种东西,留在世间,有何用处?”万清和只急得浑身发抖!苦苦的哀求道:“师傅杀死小子,直如踏死一个蚂蚁!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圣贤许人以改过!小子从此一步也不敢妄行,只求师傅饶了小子的性命!”
和尚偏著头想了一想道:“也罢,我本也犯不著名你这东西,破我多年不开的杀戒!至于你改过不改过,妄行不妄行,那怕你躲在天涯海角,也瞒不过未底祖师的耳目!那时恐怕你的阴阳童子剑尚不曾练成,你的头早已被你师傅的飞剑斩了呢!去罢!”随将手一松,万清和跌倒在数步以外,爬了起来,向和尚叩头问道:“师傅的法讳,能否告知小子?小子向后也好感念!”和尚道:“智远禅师就是我!”万清和心里记得:在茅山学道的时候,曾听得同学的说:未底祖师和智远禅师最好。智远禅师的道行极高,能乘龙出入沧海,本是豢龙使者降生只因自己在茅山不久被邀,所以不曾见过智远禅师的面。此时一听说便是智远,那里还敢支吾!即时回兴宁去了。万清和这番到南岳来,竟像是知道智远禅师在南岳,特地亲送来朱、胡二人来交割的一般。其实是智远禅师,当在潮州救活朱复性命的时候,就已知道朱家有灭们之祸,一家人都得流离颠沛!朱维训更是死在临头,无法挽回劫运!所以朱夫人不肯将朱复给他带走,他也不甚勉强!光阴易逝,又过了几月。智远并不曾离开广东,仍在千寿寺中住著。不过他住在千寿寺,并不是和寻常僧人挂单一样,正式谒见住持,呈验度牒,拨住僧寮。他日间到处游行,入夜才到千寿寺来,就在廊檐下,拳做一团睡了,也不念经,也不打坐。所以朱家派人打听,回说并没有这般的和尚。他白天来住的地方,就在五华山中水月庵。水月庵的住持,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尼姑,法讳了因。少时和智远,原是同门姊弟,游行且在智远之上。只为练丹走火,烧瞎了一只左眼,遂发愤在五华深山之中,终年人迹不到的所在,亲手诛茅辟草,复募化十方,建筑这座水月庵,一心一意的在庵中修练。智远因朱复的魔劫未除,不能离开广东;欢喜水月庵不近尘俗,好供自己修持,复得与了因同证道果,所以每日到水月庵来。这日智远忽来向了因稽首道:“今有一件功德,非得师兄亲去,不能完成!”因将自己要度脱朱复为徒的情形,述了一遍道:“于今朱继训的案子已快破了!这案一破,朱家便有灭门之祸!但是他夫人、小姐,都不应该在这劫数之内,而我虽有力,也不便救援!师兄若不伸手援引他们,则我必至前功尽弃!”了因踌躇了一会道:“恶紫和光明丫头,也合当与我有缘,这事我愿任劳。不过你的徒弟,你应当去救,不合累我!”智远笑道:“我的徒弟,早已不在朱家了。他的磨难更多,此时救他尚早。”了因於是动身到潮州来,沿途仍装作募化的尼姑。这日黄昏时候,了因走一座很陡峭的山壁下经过。忽听得山上有脚步声,跑的很急。随立住脚,台头向山上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士,背负长剑,左胁下悬革囊,短衣其履,英气盎然,不要命的向山下逃跑。背复相离二三十丈远近,有个身体魁伟、形状凶恶的汉子,紧紧的追赶。不觉吃惊!暗道:“这事既落到我眼里,我若袖手旁观,如何能对得住道友?”不知山上逃的,追的是谁?了因怎生对付?且待第二十五回再说。
第二十五回小剑客采药受惊新进士踏青被骗
话说了因看了山上一逃一追的情形,认得在前面逃的,是清处观笑道人的徒弟魏时清,后面追的,不认识是甚么人。暗想:“不问追的是谁?为的甚事?我既亲眼过著笑道人的徒弟,被人逼迫,论情理总不能不援救他一番!且看:那追的追著了,怎生处置?”正想著,魏时清已逃近岩边,将耸身下岩。第一眼看见了了因,就和危舟见了岸的一般,不觉哎呀一声喊道:“了因师太!快救小侄的性命!”话才出口,了因已见那个追的,伸右手朝魏时清背上一指,一道金光随著,比箭还急的射将来。这里也恰用得著说时迟,那时快的套话了!了因见那道金光出手,也急将右手一抬,胁下即时射出一道白光来,宛如摩空之龙,一掣就把金光绕住。金光短,白光长,金光看看抵敌不住了!那汉子索性把金光收回,正色向了因说道:“我看师傅不是没道德的人!为甚么这般助恶,也不问个情由?是他们倚仗人多势大,来欺负我,盗我的丹药!师傅是有道德的人,难道能说我不应该向他们讨回吗?”了因也早已将剑光收回,飞身上了石岩,向魏时清说道:“贤侄因何在此,与这人动手?同来的还有谁呢?”魏时清道:“师太不要听这厮的话!何尝是小侄等争夺他的丹药!”魏时清才说了这两句话,忽从山岩侧边,跑出三个和魏时清一般儿装束的人来。了因一看,也都认识是清处观笑道人的徒弟,在前面身长瘦削的,姓箫,名挺玉,走中间的是展大雄;走背後的是贯晓钟。三人自然认识了因,走过来向了因请了安,齐声说道:“求师太与小侄们做主!”了因合掌念声阿弥陀佛道:“你们都是令师尊打发来的吗?”贯晓钟上前一步,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