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陈孝的,低声说:"二位达官,怎么跟和尚化小缘哪?"陈孝臊得脸一红,蹲在一旁,跟熟人谈话。杨猛浑人,不懂的害臊,跟着和尚往前走,见眼前路北新开张的大茶叶铺,济公叫杨猛把韦驮放下。和尚心中一转:"我必须得如此这般这样。"想罢,一上茶叶店台阶,说:"辛苦,辛苦。"茶叶铺伙计一听和尚道辛苦,赶紧过来说:"和尚买茶呀?"和尚说:"不买茶叶。你这铺子是新开张,我来道喜。"伙计说:"原来和尚你来道喜,请里面吃茶罢。"济公说:"一来道喜,二来我要化个小缘。"伙计说:"你化小缘化多少钱?"和尚道:"你给二百两银子我就走,并不多要。"伙计一听说:"化小缘就是二百两!和尚你别处去化罢,我们这店施舍不起。"济公闻听哈哈大笑:"这时候化你二百两,你给就算完;要等太阳一正午,就是四百两;太阳一斜西,就是六百两;太阳一落,就是八百两。你要叫化一天一夜,把你的铺子给我,还算不清帐。"掌柜一听这话,知道是个疯和尚,来这搅闹。旁边有买茶叶的人爱管闹事,过来说:"和尚,人家大新开张的,你别在这里闹。你要化两股香钱,我给你,要化三吊两吊的,换换衣裳,改天来,在我身上。"和尚说:"在你身上,你驮得动我吗?"那人一听和尚话不正经,说:"和尚,别玩笑。我不管你,你可准化出银子来,化不出来不算好和尚。"
济公说:"不用你管,你瞧着我必有个转身。"济公说:"杨猛,回头你瞧。由南胡同出来一个老道,你揪住,把他打死这铺子门口,叫茶叶铺打一场人命官司。"
杨猛本是浑人,听见济公说,他点头答应,瞪着眼瞧着胡同内,静等老道。果然工夫不大,由胡同出来一个老道,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背上背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穗头,黄绒腕,真金什件;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倒也清秀,三络长髯,飘洒胸前,根根见肉,一面走,老道口中作歌说道:
玄中妙,妙中玄,三清教下有真传。也非圣,也非仙,长在洞中苦修炼,口服金丹原神现,方显三清真有传。
杨猛一看,勃然大怒说:"好妖道,我在此等候多时,哪里走?"赶过去抡拳就打。书中交代:这个老道从哪里来?济公长老因为什么叫杨猛打他?只因为这临安城内太平街,住有一家财主,姓周名景字望廉,外号人称周半城。家中称百万之富,跟前就有个儿子,名叫周志魁,二十一岁,尚未有室。周志魁长得相貌甚美,每逢提亲,是高不成,低不就。官宦人家又不给,小户人家又不要,因此总未定亲。周员外七十余岁,就是这一子。这天周志魁忽然染病,在花园书房调养,请了许多高明医生,吃药永不见功效。老员外心中烦闷,这天晚上,自己点上灯笼要亲自到后花园书房看看病体如何。刚来到书斋门首,就听屋中有男女欢笑之声。老员外心中一动:"这必是婆子丫环勾引我儿做那苟且之事,这还了得!败坏家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至窗榻外,将纸窗湿破,望里一看。
这屋中是顺前檐炕,炕上搭着小桌,摆着几样菜,一枝蜡烛。东边是他儿坐定,西边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生得芙蓉白面,珠翠满头。老员外细细一看,认得是东隔壁街邻王成王员外之女,名叫月娥。老员外大吃一惊,心说:"我与王员外是孩童携手,垂髫之交,这两个孩子做出这不要脸之事。"自己也没敢进去,怕二人害羞难当死了。自己转身回归前面上房,一见安人把灯笼熄灭,老员外叹了一口气,说:"安人,你晓得儿子哪里是病。他与东隔壁王成之女王月娥,在那里吃酒取乐,你看这便如何是好?"安人说:"员外不必着急,明天你亲到那院,见见王贤弟,跟他谈谈,问问他女儿有婆家没有,如没有婆家,赶紧托媒人去说。一来保住两家名节,二则依了他二人之心愿,倒是两全其美。"员外一听此言,深为有理。夫妇安歇,一夜晚景无话。次日早晨起来,吃了早饭,带着家人,老员外换上衣服,出去要拜王员外。刚来到门首,就见由正西尘沙荡漾,土雨翻飞,一骥马二乘小轿,来者正是王员外。那王员外翻身下马,就与周半城行礼。王成说:"兄长久违,一向可好?"周员外说:"贤弟你上哪里去了?轿里是什么人?"王成说:"轿里是你侄女王月娥,她在她娘舅家住了两个多月,只因我给她说停当婆家,明天放定礼,故此今天一早,我亲身前去接她回来。"周员外一听,心中一动:"此言差矣,昨天我看见王月娥在后面同我儿吃酒,她怎么又会在舅舅家住两个多月?莫非我眼花了,认错了人?决定不会!"想罢,说:"贤弟,你把轿子搭进大门,我瞧瞧我这个侄女。"王成叫把轿子搭进来。婆子下轿,把小姐轿帘打开,搀王月娥下轿过来,给周员外深深万福。周员外一看,果然跟昨天看见在书房的女子长的一般不差,心中一想:"了不的了!那个王月娥是非妖便则怪,非鬼便则妖狐。"自己一着急,几乎跌倒。幸有人扶住。王员外说:"兄长,见你侄女为何这样?"周员外说:"贤弟,我看见侄女,想起你那侄儿来了,现在病势沉重。"王成说:"我实在不知道,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