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春社词曹感主情。
双琼道:
愿祝花开长乐国,
韵兰笑道:“多谢各位,就剩这一句,我来收了罢。”因念云:新红岁岁媚眷晴。
湘君道:“好悠然不尽,具收得住!”秀兰笑道:“你们这般抢法,不知抢了多少诗出来,可重新看一遍,有重复字,总要改。”小兰、文玉遂把录出来的并在一处,给大家看了,恰巧三十转韵,通篇格局还妥,复字还少。忽见知三、兰生、雪贞、霞裳又走了来,看了,笑道:“联句到这个地步,总算好了,尽可以存得,晚间叫佩镶录出来,去付石印,附在韵兰诗稿后头。”韵兰因伺道:“我托你们刻的诗稿,究竟何时送来?”
知三笑道:“你放心,在十日以内,便一律好了。等他一好,我就送进来。这回子我们的联句真要去刻呢!佩镶你今儿务要录出,明早我打发人来龋这篇启也录出来,必须要刻的。”
佩镶答应着。
到了次日,知三果然来取去刻了,附在韵兰诗稿后面,此事不题。当日联句已毕,再把谁优谁劣,议论一番。有的说秀兰之骄颜色句好,有的说双琼之蝴蝶艳句也好,有的说兰生之胭脂重一句,黾士之河阳一句好,有的说雪贞接联都好,有的说韵兰的诗好,毕竟老手。月仙笑道:“我看起来,第一要算是阳姑娘的卷中香草美人心了。若论诗好的,下次方做主人,惟有阳姑娘了。”喜珍、素秋道:“这句果然杰唱,不知双丫头可肯作主人呢?”双琼笑道:“诗并没好,要轮我当一期,也使得。横竖有公款呢,不过仍旧要费佩镶的心。”佩镶道:“姑娘下委,荣幸已多,也费不了什么心。”兰生道:“我来相帮。”
双琼道:“我偏不要你帮,也不许你入社。”兰生笑道:“我邀着寄母来,看你怎样?”素秋笑道:“你妹妹不许你来,我们同你来如何?”说着,老妈子送上点心,众人用了些,再谈一回,方散。霞裳住在素秋处。兰生到程夫人那里同芝仙请了一回联句的话,方同到姊姊房中。双琼在那里,见兰生到了,就走开了。珩坚笑道:“兄弟,你来看我的画。”兰生一看,是双琼的小照,因笑道:“果然像,姊姊给了我罢,”珩坚道:“这是他叫我画的。”芝仙道:“你要,再请你姊姊画一张,缓日给你。”于是兰生一人独来看双琼,双琼急要闭门,兰生已进来了,笑道:“妹妹为何不许我进来?”双琼卧着不言,兰生道:“今日并没得罪,何以又不理我呢?”双琼道:“我死了你也来么?你有你的知心人,你去伏侍他!”兰生便知日间的事,又被他看去了,便道:“我待他无心。”双琼道:“为什么他走,你也走呢?”兰生没得说,便道:“只许同你玩,他人就不许么?”双琼气得咽了气,便哭道:“谁找你同我玩?我也不配同你玩。自今以后,你不许来见我。本来大了,也要分别了。”
兰生觉说得太造次,心中抱歉,也哭了。恰正珩坚来,看他两人对哭,因笑道:“你们又伴了什么嘴了?好一阵,恶一阵。”
问他什么,又说不出,只得再三劝解:“双妹妹有心痛病的,你替他赔个不是罢。”兰生便深深作了一揖,做丑脸样子,双琼笑了出来。珩坚笑道:“好了,兄弟,你去罢。”兰生遂回来安睡。双琼道:“我死了你再来!”兰生也听不得。
次日兰生同霞裳回去,知三、伯琴一班当日因秋鹤有些痴意,安慰了一番,勉强各散。韵兰诸事完毕,方到秋鹤那边来。
只听秋鹤在楼上哭泣,韵兰走上去,秋鹤见了,端相一回,便笑道:“妹妹,我服你了。”说着便要下跪,韵兰便扶着道:“你怎么改了这个样子?心里到底觉得怎样?”秋鹤道:“主人妹妹坐了,我告诉你,心里并不怎样。我有一件心事未了,完了这事,我的身子都送你了。你要怎样,便怎样。”韵兰心中自是纳闷,也只得回去。次早,便请大夫诊脉吃药。一面与湘君、碧霄等商议,说:“他不过为莲因而起,须请他来了,归入屋中,方可病好。但不知莲因可肯与他再合?”湘君道:“他是尘缘已绝,能合不能合我也不知道。我看他既为莲因,只要莲因见了他,给个冰冷,他这心就可以回过来,便可醒了。”碧霄道:“若俟花神庙修理好请他来,恐须时日,现今看秋鹤这样的病,未必能复他的信了,你不如替复一信,请莲因早来教秋鹤见过,就请莲因督办花神庙,省得你费心,倒也一举两得。”湘君道:“也不必急急,我算莲因是就要来的,何必去请他?”韵兰道:“不去叫他来,他恐未必知道,但我又走不开,央谁人去请呢?”碧霄想了一想道:“我替你去,你就写信,我后日动身。”韵兰道:“更好,你把秀芬也顺便带来,来了先住在湘丫头那里。”湘君明知倚虹有难,也是定数。当时阻挡一番,韵兰只是不听,也就罢了。当时议定,大家散了。
这日韵兰就写了信,次日交给碧霄。湘君送碧霄到船,叮嘱路上留心,劝倚虹不宜饮酒过醉。碧霄仙功虽具,尚不能透澈元机,故不能心上了了。当时随即动身,不表。
那秋鹤日甚一日,或歌或哭,疯疯傻傻,见于韵兰,便拘拘束束的放出恭敬样子。有时狂起来,韵兰一到,便就好些。
茶饭给他吃,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