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道,必到十二钟后回来。
瞬届花朝照例祭祀,此时姊妹甚少,兰生因丁忧,知三出门,黾士在杭,只紫贻,凤标,晋康前来行礼,兴教均不甚高。二月十四接到杭州讣帖,文玉定二十八日五七领帖。丧事过后,再谈秀兰姻事。韵兰欲亲往一吊,并与伯琴商议聘嫁秀兰,因与佩镶、莲因商议,莲因道:“妹妹去了,幽贞馆无人,虽有上夜男人,究属不可大意,可将庄折契卷细软珍玩暂寄玉成妹处,回来后再向取回,好在凌霄妹子,也在该处,采莲船已撤灵了,即叫凌霄妹子,在女塾幽贞两处往来看管。”韵兰道:“我此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即当回来,何必箱笼扛抬费事。”
莲因道:“事有难料,宁可小心些,现今园中人少,学堂那里毕竟人多,还是寄去的好。”韵兰方才允肯。一宿不表。
次日正逢礼拜塾中无事,莲因邀了韵兰检点箱奁寄去。折契铁箱两只,皮箱十四只,书画箱四只,珍玩箱两只,莲因格外收拾莲被帐毯垫门帘,拣上等的也打了油布包好送去,惟平常所用仍放幽贞馆内。春影楼十七日各姊妹为韵兰饯行。十八日带了伴馨、侍红、龙吉到杭州去了。华鬟小筑惟玉润、霁月同几个小丫头老妈子居住,外边更夫厮役四五人,看守。佩镶、月红仍住萱花圃。却说韵兰在吴淞江戴生昌码头登船,径赴杭州。途中轮船机器坏了,修理一日。二十一日早始到码头,在家走时已先达电报至杭,说苏姑娘十八日午后起行。故伯琴、仲蔚、黾士于二十日便到码头迎接。黾士的夫人孙氏、仲蔚的夫人顾氏,也一同前来。却未见韵兰到埠,因又电询上海。答言实已前来,佩镶便觉惊疑不定。至二十一日早上韵兰到码头,却无迎接之人,因命龙吉先行通报。中途遇见黾士,备细告诉了。黾士立刻同回给信,仲蔚方欲遣顾夫人往迎韵兰,已雇舆到了,因皆聚集别墅。客堂迎接,韵兰见顾夫人短短身材,彬彬礼貌,既而孙夫人也到了,彼此见礼。伯琴、仲蔚、黾士皆见惯的,亦来坐谈寒暄。一面安置房间,命人收拾行李。伯琴道:“多时不到申江,却出了许多事务。秋鹤这人遭遇横祸,可见天下之事难以逆料呢?”韵兰叹道:“不可料的事正多,即是文玉妹子,以为极为收场,那里料到。。”如此说着眼圈儿红了,仲蔚也不觉泪下,黾士道:“姗宝如此惨死,谁也料不到。”说着,侍红、伴馨、龙吉已将行李押送过来,命人安放房内。见了伯琴,顾夫人等请了安,又回韵兰道:“程仪礼物统已交给舍姐,姊姊请姑娘示下。”韵兰道:“你照单上分送是了。”说着金姐、秋香来见了礼。仲蔚笑道:“还要姑娘来费钞。”韵兰道:“区区土仪,不足挂齿。”顾夫人道,“风尘辛苦,我们同到里头请姑娘静静罢。”韵兰蹙然道:“到文妹妹停灵地方去看看如何?”孙夫人道:“已安葬了,在孤山之东,回来游西湖同姑娘去。”韵兰道:“灵座设在那里,待我去看看。”
顾夫人遂与孙夫人、韵兰到后堂客厢房灵位前,只见挂着许多挽联,白幕垂座上供着长命灯。也不暇细看,那眼泪已如雨珠。
遂跪下叩四个头,却并无人还拜。但顾夫人还福一福,拜毕,侍红、伴馨也向上叩头。顾夫人便请韵兰到上房,此时分送各人之礼,龙吉已随着金姐分送清楚。孙顾二夫人听得金姐说明收到几种礼物,因向韵兰谢了。时已及午,即命预备便饭。晚间为姑娘洗尘,少顷送来四盆六肴便饭,向来伯琴、仲蔚、黾士在绮香园时,本与韵兰同席飞觞,此次男女士宾,却不能援照曩例。故三人自在书居用饭,韵兰却与孙顾两夫人同桌吃罢漱洗,收去残席,并坐谈心。顾孙两夫人道:“姑娘园里景致极佳,久欲前来瞻仰,奈为俗事所拘未遂心愿。”韵兰道:“小小地方,虽略有山水亭台之胜,然不足以供瞻观。现今春信方酣,花鸟略堪玩赏,俟丧吊毕后同二位赴申作十日游何如?”
顾夫人道:“此地以西湖著名,今去开吊之期尚有七八日,当同姑娘去略见一斑。”韵兰点首孙夫人道:“姑娘园中有一位姑姑,法名莲因的前数年曾在海印庵住持却见过两次,品貌才学却是西湖上数一数二的,此番何不同来?”韵兰道:“他现今一意修行,也想不到再来此地。”顾夫人道:“还有一位姓白的姑娘,我家老爷说收场当不甚好。”韵兰叹道:“不容说起,说着令人烦恼。”三人正在谈心,只见金姐进来向顾夫人禀说,苏姑娘房间已收拾了,请奶奶同去看看。顾夫人遂请韵兰等起身到西首一间,见帘幔床帐一色新鲜器用无不备全,韵兰带来的锦被却铺在上面,旁边另有外房,外房外隔一小间为两婢居祝原来顾夫人与仲蔚本极敦和,因己无所生,请仲蔚另娶文玉,又恐同处别有意见,故令在别墅居之。今文玉夭亡,仲蔚悲惨,故顾人来此暂管一切,俟丧务完毕,再返旧居。韵兰所住之上房系七开间一进。文玉之房在极东首,两间现正空着,顾夫人之房在极西首两间。顾夫人房之对面北首另有上房一进,韵兰卧房,却与顾夫人相对。仅隔着一小小庭心,韵兰见了卧房,虽不及春影楼,然轩敞宽宏,净几明窗,尚能适意。
孙夫人别去,韵兰遂住其中,因问仲蔚,说起先一日接不到曾传电询问,故是晚灯下详写一信,以释佩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