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只听得一声炮响,便里应外合地大闹起来。这个消息传到阿巴泰耳阿里,忙去告诉他母亲。伊尔根觉罗氏正因努尔哈齐新娶了乌拉氏,自己失了宠,如今得了这个消息,她要讨好丈夫,便叫 儿子悄悄地去告诉他父亲。
当下努尔哈齐听了阿巴泰的话,立刻发作起来。这时扈尔古把兵马点齐,进来复命。努尔哈齐吩咐他 :“快调四千兵进城来,把城门关了,再把二贝勒父子三人,和那大公子褚英,一齐捉来见我 。”努尔哈齐说话的时候,满脸杀气,扈尔古见了十分害怕。当下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是”地答应着。扈尔古正要转身出去,努尔哈齐又把他唤回来,说道 :“要是他们拒不奉命,你便砍下他们的脑袋来见我 !”扈尔古应着,跳上马,赶出城去,点齐了四千人马,飞也似地跑进城来,立刻把城门闭上。分二千兵士看守四门,一千兵士看守都督府,自己去带着一千兵士赶到舒尔哈齐府中,把前后门围得铁桶相似。带着三百亲兵闯进门去,把全府的人吓得个个两只脚好似钉住在地面上一般,动也不敢动。扈尔古喝一声 :“绑起来!
”那兵士们一拥上前,把全家老少都推在院子里。一片号哭的声音,好不悲惨!只有那舒尔哈齐,他仗着自己有功,便不肯奉命。他手里擎着大刀,见人便砍,那兵士们被他砍倒的不少。
扈尔古十分恼怒,忙从腰间扯出一张令旗来,喝一声“杀 !”
便有三五十兵士割下舒尔哈齐的脑袋来,一面赶着老小出门去。走过褚英的家门口时,扈尔古进去,把褚英传出来绑上了,一块儿送进府去。到了努尔哈齐跟前,褚英仗着自己是一个大儿子,想来总有父子之情,便抢上前去,扑地跪在地下,大声哭嚷道 :“父亲饶了孩子罢 !”谁知努尔哈齐一见了褚英,不觉无名火冒十丈。他想 :“别人计算我倒也罢了,你是我亲生的儿子,也打着伙儿计算起我来 !”便不由分说,找出马刀来,只一刀,可怜褚英立刻杀死在他父亲脚下了。那边阿敏、济尔哈朗见了,吓得魂不附体,忙也上去跪倒。努尔哈齐见了,气得两眼冒火,擎起那口刀,正要砍下去,忽然想起舒尔哈齐来, 忙问时,那扈尔古忙送上首级来。看时,只见他双眼紧闭,血肉模糊。努尔哈齐不觉心中一动,想起从前他们弟兄三人被父亲赶出家门,在路上吃苦的情形,如今落得这样下场。又想起自己一时之愤,杀死了亲生的儿子。因想起褚英,便又想起他母亲那时和他恩爱的情形,不觉落下眼泪来。忙上去扶起两个侄儿,劝他们好好地改过为善,从此饶了他们以前的罪恶。当下阿敏兄弟两人,给他伯父磕过头谢了恩,哭着回去了。
努尔哈齐因连杀了子弟两人,心中郁郁不乐,便也无心和明朝去打仗了。他住在府中,天天和几位大臣战将商量改变兵制。商量了许多日子,便定出一个八旗的制度来。他的军队,是拿旗色来分别的。满州兵制,原有黄色、白色、蓝色、红色四旗,如今又拿别的颜色镶在旗边上,称做镶黄旗、镶白旗、镶蓝旗、镶红旗共是八旗。那武官分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固山额真、梅勒额真四等。每一牛录,手下领三百名兵丁;每一甲喇,又领着五个牛录;每一固山,又领五个甲喇;每个固山,手下又管着两个梅勒。出兵的时候,地面阔宽,便把八旗的兵排成一条横线;地面狭窄,便排成一条直线,不能乱走的。到打仗的时候,便把穿坚甲拿长枪快刀的兵充前锋,穿轻甲拿弓箭的兵走在后面。另外又有一队骑兵,在步兵前后照看着。坚甲便是铁甲,拿缎子或是木棉做成衣服,里面缝着二寸或一寸四分厚的铁板;轻甲便是棉甲,是拿缎子或是木棉做成,却没有铁板的。兵制编定了,便分给各大将,日日操演着。又叫额尔德尼巴克什和噶盖札尔克齐两人,仿着蒙古字音,造出满洲文字来。
这时建州占据的地方,除去开原附近以南、辽河内边、由连山关附近通凤凰城一带外,凡是广宽的南北满洲平原肥地,都在努尔哈齐一人掌握之中。便是那朝鲜的北部,也被建州占 了去。讲努尔哈齐的兵力,单是苏子河谷一带已有精兵八万。
那时明朝人有一句俗话道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看看努尔哈齐的行为,却是一个有大志的人。这个消息传到明朝宰相叶向高耳朵里,不觉吓了一跳,说道 :“我们得赶快防备着 !”当下提起笔来,向皇帝写上一本。说道:窃念:今日边疆之事,惟以建州夷最为可患,其事势必至叛乱。而今曰九边空虚,惟辽左为最甚。李化龙为臣曰:此酉一动势必不支,辽阳一镇,将拱手而授之虏;即发兵救援,亦非所及。且该镇粮食罄竭,救援之兵,何所仰给?若非反戈内向,必相率而投于虏。天下之事,将大坏而不可收拾!臣闻其言,寝不安席,食不下咽,伏希讲备御之方为要。
神宗皇帝看了奏章,也不禁吓了一跳,忙把兵部尚书宣进宫去,吩咐他赶速多添兵马,把守关隘,那兵部尚书领旨出来,便打发顾廷相去充辽阳副将、蒲世芳去当海州参将,带兵一万,驻扎在抚顺、辽阳两处。这时广宁总兵张承荫和广宁巡抚李维翰,也接到兵部尚书的加急文书,叫他们随时察看建州情形,报告消息。
谁知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