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送阅,仍令管事人购买砖瓦、木植,听候兴工。
一日无碍子与韩氏闲谈,遂问:"现在府中库藏几何?"韩氏道:"此间库藏无多,无非粜卖历年租谷,存贮约来不过十余万两,仓贮谷麦,合来约有五十万石。"无碍子道:"王爷以此为别墅,也应将宫中所有搬运于此间分贮,以备意外之虞。"韩氏深以为然,便道:"师父所虑甚是,俟王爷来庄,当为提及。"旋据令史呈到图式,两人按图更改定了,即发出,择吉兴工。王府作事自是迅速,转眼之间,又交十一月十二日,是瑶华的生辰。韩氏备办筵席,款请无碍子,恣请畅饮。瑶华是年已交四岁,语言对答甚是清爽,席间坐了一回,同乳母去睡了。
韩氏酒兴甚浓,欲令无碍子一醉,殷勤劝敬,无碍子并不推辞,也无醉意。韩氏遂道:"师父酒量大佳。"无碍子道:"吃也可,不吃也可。"韩氏笑问道:"若酒字之下,这个字也能够如是么?"无碍子道:"有甚不能。"韩氏道:"师父自然还是童身。"无碍子首应。韩氏道:"平时也有动心的时候么?"无碍子道:"有,我能运气,可以克制。"韩氏道:"何为运气?"无碍子将胸前衣襟
袒开,露出雪白的两个奶来,先令韩氏将手抚摸,韩氏用手摸弄,真个腻滑如绵,又令使女们来试摸,皆说与寻常人一般。无碍子忽然一挺胸脯,两奶硬如生铁,众以为异。无碍子道:"你们不拘用何物打,都不妨。"就有一个蠢丫头,拿了一根铁戒尺,敲上一下,訇然有声,到把铁戒尺击将转来。几乎把头敲破。于是人人悦服,愈信不是等闲之人。
韩氏又想,他既是女身,怎么同我们各样,我且留心看他,从此每夜必着使女探其动静,个个回报说:师父晚间并不脱衣卸妆,只是打坐,到天将亮就起来了,也末见他梳洗过。说来都是一般,韩氏从此更加悦服。
隔数日,走到无碍子这边来,问:"可要衣服替换?"无碍子道:"我从不替换衣服。"韩氏道:"穿久了,岂不肮脏?"无碍子翻过衣袖与韩氏道:"可与新洗的一般?"韩氏用手展看,果然白净,又嗅那气味,另有一种幽香,却与自家身上不同,更觉诧异。无碍子早已知觉,笑道:"夫人身上的气味,自是不凡,现在享着荣华富贵,就从此气而得。我这气味,是工夫修炼成的,皆从夙根上发生,大不容易。"韩氏点头称善。
正说着,只见一个使女来报到道:"方才管宫门的太监来说:令史在外边禀知,新造房屋俱已完备了,请夫人看验收工。"韩氏道:"晓得了,叫他候着。"使女自去回复。
韩氏对无碍子道:"师父可高兴同去一看?有什么不合意处,好教他们更改。"无碍子道:"使得。"韩氏便吩咐使女,令传轿夫伺候,一面回到房中,装束更衣,邀同无碍子一起上轿,出了上书房,就转东首,小门内早已望见新造的楼屋,周围是一圈白粉墙,正中开两扇门,约有两箭路就到了。轿直抬进门内才下。
韩氏同无碍子下得轿来,看上面是五大间楼房,十分高敞,两旁另有四间耳房,往下一看,东西各有厢房七间,门道屋也是七间,俱是回廊款式,四围上下都有朱漆栏干,其中椅桌床铺,日用什物,无不周备。两人于堂中坐下,韩氏道:"这些房屋,师父与郡主如何住得去?"无碍子笑道:"我两人只两间足矣。但另有使令之人,分派起来,恰好够住。"韩氏道:"如此就请师父分派起来,好传与他们知道。"无碍子令使女备下笔砚、纸张,自己走过书案边坐下,又请韩氏对面坐了,执着笔正要对韩氏说话,只见使女说道:"令史在宫门上说:回明夫人,汴梁长史与他们信,说王爷已从四川回到京中了,皇上不叫回藩,故在京中耽搁。先有谕帖回来谕知。"韩氏道:"晓得了。若王爷有信回汴,叫他们预先报知。"使女传出去了。韩氏不知无碍子说什么话来,且听下回便知。
第五回 选子女满堂学艺贪色欲一剑除根
七言截句两首曰:
选奴择婢共珠帷,不学拈针理绣丝。岁月潜修文武艺,要将名姓唱丹墀。
笑尔迷花滋味长,如天色胆正飞扬。幸逄一剑除根早,免似雄狐隔世偿。
话说无碍子见韩氏吩咐去了,遂道:"我闻得皇家制度,子女上了书堂后,就要拨人伺候伴读。"韩氏道:"有的,前次听见王爷说过。"无碍子道:"既有这个道理,夫人可吩咐令史去对长史说,往宫中家奴名下,要与郡主年纪相仿的家生子女,挑二十名来,待我选择清秀有福分的,男女各四名就够了。上房使令与那伴读的子女,收拾头面、裹脚的女人,也得四名。"韩氏道:"要得狠,师父只管开在单上。"无碍子遂提笔了,又对韩氏道:"浆洗衣服,粗用打扫,也得四个妇人。"韩氏道:"必定要的,只是此间离大厨房甚远,只好另设一个厨房了。"无碍子道:"这也是一定要的,又须庖妇两名,守门太监两名,担水抬物太监两名。"照单开来,已有二十二名。韩氏道:"可要买办一名?"无碍子道:"我可不必,这屋内都是妇女,买办必是管事人,不便出入,只要就上房使令的妇女内拣选一名,总理其事,日常需用什物,开单令太监传递出去,也甚便易。"韩氏道:"甚好。"遂接过所开单子,令使女传与令史,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