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其相同者,尚属模糊未尽其美也。因追悔其狂,为即俯伏以请荆。奈事已作拙,可谓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今又犯颜请见者,盖念事虽作拙,以事原心,则我花栋实非真知有夫人而敢于冒犯也。即敢冒犯者。亦不过止冒犯假充夫人之侍妾耳。”杨夫人与柳青云听了俱大笑起来。蓝玉小姐也微笑一笑道:“君子之用心,固自有在。但聘册既已退出,再无复纳之礼。册虽不可复入,婚虽不可再请,然女子受一丝之聘,关乎名节,宁可被弃,决不可他图 谨守闺中,以答君子之用心。若强奉枕衾,逼侍巾栉,恐非义之所当取,则万万不能从命言尽如此,乞君子思之,谅之。”言毕,竟带了众侍女仍入中门而去。正是;
不是佳人要买乖,止愁夫婿薄裙钗。
为因争礼又争义,始见因缘一世偕。
花天荷见蓝玉小姐又正拒一番,竟入去矣。无可奈何。只得再三恳求杨夫人道:“此事实是小侄作差,有罪。却幸夫人听察守礼,有不他图之言,此犹是小侄一段机缘,必求老伯母推从前之爱,终始玉成,则恩同再造矣。”杨夫人道:“儿女性情,且宜缓图,不可急致 他既有谨守闺中之语。自无改移。从容劝慰,婚姻自成、花爷上任之钦命紧急,不及久留 以老身论来,倒不如花爷且携了册子前去上任,以完了朝廷破贼的正事,再慢慢料理婚姻未为晚也。何必急在一时,惹他唐突。”柳青云亦耸恿道:“家母之言。最是有理,天荷兄不可不听。”花天荷道:“承老伯母与青云兄美意。未尝不是金玉之言。但我花栋看得功名甚轻,佳人难得。今日既目见了不世之佳人,而不至诚意洽以求,乃舍之而去,以全身外功名,我花栋虽愚亦愚不至于此 且始之索聘,不知有佳人也 虽得罪于佳人,犹可自解。今既见佳人,已悔而谢罪,又谢之不力,复以功名而去,纵佳人不我罪。我花栋亦对佳人而有愧矣。又何取焉?杨夫人又道:“花爷所说俱是有情之言,但恐迟延军机,却又奈何?花天荷道:“迟误军机,不过罢官革任。我又不曾动他钱粮,失他地官,有罪亦轻,安肯舍此而去?”杨夫人道:“花爷既执意如此。且请再住几日 容老身再细细劝他,或者他有回心亦未可知。”花天荷因谢道:“多承老伯母垂青。”遂打一恭,同柳青云退去。
到了书房中 只是埋怨柳青云道:“兄既实实为小弟结此良姻,何不正言正色,候小弟敬而从之。乃吞吞吐吐,假假真真,使小弟疑疑惑惑,将一天好事弄到这个田地!不知还要算兄之功,还要算兄之罪?柳青云道:“小弟本是正言,吾兄多疑多虑,只认作游戏,岂容小弟作主?为功为罪。只合听兄裁夺。”花天荷道:“功罪且慢论,只是这事虽然决裂,毕竟要在吾兄身上为弟保全,却推托不得。”柳青云道:“这不是推托,但淑人所怪者,吾兄反聘也。怪兄反聘者,以吾兄轻弃之也。既怪吾兄轻弃,岂旁人之言所可解免?必竞还是吾兄自致珍重之情。至再至三。则淑人之意可以挽回也。就是方才见一面,言词甚厉。及被兄分剖一番,忽改为恪守闺中之约、试思谨守闺中四字。却为谁守?此挽回之机也。吾兄与其求别人挽回,又莫如目已慢慢挽回也。”花天荷道:“兄台之言,可谓深得其情。但千求万求,仅得二回。今已谢绝,岂再可见?小弟纵巧舌如黄,则亦难入淑人之耳。却将奈何?此又不得不求之别人也。”柳青云道:“小弟闻古人有千里面谈者,岂尽赖之口舌?”花天荷听了 忽然感悟道:“是呀,是呀。我花天荷何一时懵懂至此。诗可以感人,何不作诗数首以自明?
到了次日,果然题了三首五言律诗:
其 一
欲乞神仙侣,商量一片痴。
只因探丽质,几复误红丝。
颠倒河洲梦,寻常桃李枝。
韶年过二十,孤只尚如斯。
其 二
绝代曾经许,何尝信有之
几番劳顾虑,五夜费猜疑
俏影惊初见,芳名话不虚。
于天虽获罪。还乞念情痴。
其 三
忽从天上见,始恨管中私。
气慑云霞质,魂消冰雪姿。
缁衣虽恨晚,抹马尚非迟。
泣涕求恩赦,原情幸谅之
花天荷作完了三首诗,用长笺写了 又拉了柳青云同入后厅,请出杨夫人来,恭恭敬敬拜了四拜。将诗呈上。求其转达、杨夫人连忙逊谢道:“花爷有诗自当交入。何敢劳此过礼?花天荷道:非 过礼也。小侄之苦怀不能申诉。聊借此以求淑女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