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坐了装。小婊子笑着摇头,冢本按着她坐下。朱甫全、朱钟和陪宾都笑起来。冢本很得意,一连吸了十多口,喉咙里差不多要吸出火来了,烟斗也烧烫了。小婊子教老妈子换了一支。冢本喝了几口茶重新又吸。陪宾都忍不住,背过脸去笑,小婊子也几番几乎笑出来,冢本才自觉得太吸多了。伸手摸了摸小婊子的脸,教她去上给别人吸。小婊子转过身去上给陪宾吸,陪宾接了烟筒笑道。“你去休息休息罢,我们自己会吸。”
小婊子又拿了一盘西瓜子,走到冢本跟前。冢本撮了一把在手里,放在茶几上。小婊子向这些陪客一一敬过了瓜子,回头见冢本双手捉着一粒瓜子穿针似的,促在眼面前,剥来剥去的不得一点仁出来。便走近冢本身边,贴着冢本站了。一粒一粒的瓜子仁,剥了送到冢本口里,喜得冢本手舞足蹈,恨不得连那送瓜子的手,都咬下肚里去。此时又是八月间天气,都是单衣薄裳。那小婊子偏要紧紧的贴住冢本,借着拿瓜子、送瓜子,暗暗地在冢本身上挨擦。弄得冢本骨软筋酥,不知如何是好。过一会儿摆上酒席,自然推冢本首座。坐定后,各陪客都发了局票。小婊子满座斟了酒,坐在朱甫全背后,不住的飞眼来瞟冢本。酒过数巡,各人叫的局都来了。只有冢本背后是空着的,冢本问朱钟道:“我怎的没一个姑娘坐在后面?”朱钟笑道:“你又不在此地玩,哪有姑娘到你后面来坐?我们各人有各人相好的,吃起酒来,给个信,她们就来陪,也得给钱的。”冢本道:“假若我要在此地玩,先叫一个来陪我,也可以行么?”朱钟道:“有甚不行?你既想玩玩,我就替你去叫个来。”冢本踌躇道:“我看不必另叫,就是他也使得。”说着,对那小婊子努努嘴。朱钟笑着摇头道:“只怕我那老哥有些吃醋。”朱甫全插嘴用日本话问道:“你讲什么?怕我吃醋?”朱钟将冢本的意思说了。冢本起身笑着对朱甫全鞠躬道:“对是很对你不住,实在是因她待我太恳切,我不照顾她,过意不去。你让我一会子罢!”朱甫全打着哈哈道:“这是极好的事,我非常赞成。我老实说给你听罢,我家中妻子拘束得紧,轻易不肯放我出来过夜。我虽有意照顾她,无奈没有机会,正想找个朋友,替我照顾照顾。你来好极了,今晚且转一个局,明晚再做花头。”说了对小婊子道:“你快过去陪这位东洋老爷,明晚一定要来替你做花头的。”小婊子听了,笑吟吟的起身,冢本握了她的手归座。老妈子送凳子过来,冢本摇手不要,拉着小婊子坐在自己腿上,端酒给小婊子喝。
小婊子受了朱甫全委托的,什么淫荡样子装不出来?从冢本手中喝了一口酒,套着冢本的口,吐给他吸。冢本伸着脖子接了,又举起酒杯,给小婊子喝。小婊子喝一口,灌冢本一口。
灌到极高兴的时候,要求冢本明晚替她做花头。朱钟译给冢本听了,冢本说:“今晚接着下去就做。”大家都拍手赞成。陪宾叫来的局,起初见了小婊子的情形,很觉得可怪。各人对各人的相好说了原委,她们才明白,一个个开弦子唱起戏来。冢本教小婊子也唱,小婊子胡乱唱了两支,草草的将这桌酒席终结。冢本托朱钟将来客都留住。鸨母欢喜寿头上了门,高烧一对红烛,换过红台面。朱钟将堂子里的规矩临时编造出来,说给冢本听。无非教冢本掏出几个冤枉钱来孝敬。冢本此时色迷心窍,只顾搂住小婊子亲嘴揉乳,一切花费都承认。朱钟知道他手边的钱不多,言明酒席之外,再拿一百块钱下脚住夜。冢本此时未尝不心痛,不过已说出照顾的话来了,架子不能不挣到底。并且听见朱钟说,只第一晚就有许多的花费,以后住夜一钱不要。我多住几夜,平均起来,仍是占了便宜。他心中是这般计算,所以虽要他一百多块钱,他也一口承认。交易既经说妥,重复入席饮燕起来。这一次大家都捧着寿头高兴,无不欢呼畅饮。冢本心中明白,恐怕醉狠了,误了好时光,不敢多饮。小婊子哪里肯?仍用那肉酒杯和冢本斗回字。陪宾又都要贺冢本的酒。冢本的酒量本好,陪宾每人贺了三杯,他还支持得住。小婊子惟恐他不醉,拼命的在他身上揉擦。朱甫全见冢本的酒量太大,一时不得他醉,心生一计,悄悄的和陪宾叫来的局说:“教她们上去,各人也要贺三杯。”其实此时冢本已有九成醉意了。见这些婊子都来贺他的酒,心想:这是很难得的事,何能不饮!便也一个领了三杯。叫来的局有十多个,试问冢本有多大的酒量,焉能不醉?贺酒还没有喝完,肚里的酒只管往上涌。冢本恐它从口里喷出来,给陪宾看了笑话,极力的忍住。用手扶住桌子,低着头,压住气往下咽。小婊子以为他不肯喝贺酒,连连摇了他几下,教他快喝。这几下摇可摇坏了!冢本的气一松,一口没咽住,一股酒和菜,直从喉咙眼里如喷泉一般的冲了出来。一个婊子正举着酒,对着冢本站了要冢本喝,不提防这东西冲出来,不偏不倚的喷了满身一脸。婊子哎呀一声,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摔,掉转身跑到房角上连喊晦气。冢本一连喷了几口,几个老妈子过来扶着。朱甫全赶着向那婊子道歉,那婊子洗了脸,借了套衣服换着去了。冢本醉得头昏目眩,老妈子替他揩了脸,扶到床上睡了。
陪宾见寿头已经醉了,没得戏看了,都随着各人叫的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