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核道:“优胜劣败的理,一些不错,将来世界上,只怕止有智人能生存不灭,那愚人的种类,恐怕都要灭尽哩。”希仙道:“可不是,只怕不但愚人竞不过智人,以致灭种,便智人里面也要相竞起来,也有个优胜劣败。如今驱黑人的白人自以为强,难保将来他们这种人,不受人的驱使。”一路闲谈,不知不觉已入了城。
原来那市场上却很热闹,一般也有住家和铺于,但那朱门大宅,走出来的人,都是皮肤雪白,那荜门蓬户,走出来的人,却浑身漆黑。铺子里也一般白的坐在帐台上,从容自在,黑的司茶水,搬物件,碟躞甚劳。希仙明白了许多,顺脚走进一个饭馆里坐下,又见劈柴烧火的,都是黑人,那炒菜跑堂的,却是白人了。希仙叫过一个跑堂的,问他这是什么国,为何黑白的分别得这般利害?那跑堂的道:“这里叫做灭黑国,本来只有黑人,我们都是打外邦来的客民。只因他们黑种,实在没有道理,我们初来时人少,他们恃强把我们货物行李劫了去,还要杀害我们,只道他本事高强,不敢报仇。后来我们这些人,聚得多了,细看他们,原来全没本领,靠着一点蛮力,性喜杀人。他国也没君长,迷信一位活佛,有了急,难的事,都求活佛,活佛道不碍,果然就没事了。那活佛是三年一换,活佛告退,就要指出接代的人。我们见他愚蠢至此,先把他活佛用枪打死,他们各来争斗,一阵枪炮打死多人,吓得余众叩头乞命。他们从此畏服了我们,把枪炮唤做天雷,唤我们作雷神爷,有好的住处,好的饮食,都送来供奉。而且情愿服役,只求不放天雷去打他。我们商议,推了个主子出来,平白地取了他的国家。你看六街三市,都是我们白人的世界,他们黑人虽多,只不过在小街小巷里躲着,还要天天去做苦工,吃些猪狗的食料。我们主子说的,不但叫他们天天劳苦,还须拣他们怕寒的人送到寒地去,怕热的人送到热地去,住在山上的人,送他到水边去住,住惯水乡的人,送他到山上去住,时常互换转来,他们愁苦已极,便自不大生育,年壮的也容易老了。如此二三十年,老的死了,小的没生,他种类也就灭绝了。”众人听了,俱各讶叹不已。当晚吃过酒饭回船,恰好粮食办齐,即命开船。
希仙集众会议道:“我们走了这许多天,为何找不着那个仙人岛,莫非真个似古来方土的话,说什么海上三神山,可望而不可即么?”孟核道:“岂有此理,那海上三神山,是方士造的谣言,我们所到的仙人岛,是实有其地,如何会寻不着呢?莫非把来路记错了。”邝开智道:“我回时,记得用行军测绘的法子,绘了一张草图,待我去检查检查看。”希仙大喜,就摧他去查。半天才来,手里捏了一张图,指着说道:“这仙人岛,是在布哇的那边,我们已过了布哇,还从那里去找这岛,赶紧掉转船头回去罢,不然,便绕遍了美洲,也没找处。”希仙如梦初醒道:”我连日踌躇取岛的法子,闹得脑筋昏浊,把来路都已忘却,幸亏邝贤弟有这张图,不然,把地球绕了一转,也还找不着哩。”随即吩咐管驾驶的人,转舵回去,把图中方向指点给他看了。
次日船到布哇,希仙想起当地旧交,意欲上岸探望,又恐他们工禁利害,仲亮、清闱都劝他上去,于是三人同行。到得岸上,并没人来禁阻,三人一直走到朋友店里,果然那西友接见,分外敬礼亲密。希仙闲谈问起:“贵国禁止华工,如今难道放松了么?我们上岸,为什么没有人拦阻?”西友道:“足下原来是去国多年了,难道贵国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举动,都不晓得么?”希仙道:“我们是今春出来的,并没去国多年,不知道有甚惊天动地的事?”西友道:“贵国人也真利害,进步那般快速。从前敝国只道贵国人,没有团体,不妨任意欺凌,所以把贵国工人十分苛待,立了许多禁约,叫他动弹不得。料不到得罪了贵国学生,做了一篇受虐记,登在报上,有些国民知道了,气愤不平,开会演说。你道那些酸丁演说,有什么用处,随你说破了嘴,也没人理他。谁知这次却不然,亏他们说醒了好几位大商家,立誓不用敝国货物,那报上一大一天登的,无非是不用敝货的话。难得异地同情,不谋而合,都说不用敝货,甚至闺中女子,也立起会来,禁用我国货物。我政府还当是贵国人一时高兴,随意瞎闹的,又想出法子告到你们政府。谁知你们政府里,办交涉也办熟了,学成一种狡猾伎俩,只推商民既动公愤,劝谕不止,其势不能禁阻他们。我国几位使臣领事,又指望贵国商民,有什么粗暴举动,便可惜端说话。谁知此次却闹得很文明,没一毫暴动思想,看看两月下来,那约还不散,敝国的货物,不能输入贵国,商人吃亏不小,我们政府里,也着了急,工党里也自知待贵国人太刻簿了,有些后悔,所以上下集议,由总统颁布开禁谕旨,把工禁开了,和贵国使臣重订条约,消了贵国商民之气。此时贵国的工来,我国的货往,两国照常亲睦。足下上岸时,自然没人盘问了,而且在敝国可一般得享自由的权利。”希仙道:“原来如此。敝国人性质本是好的,只因教育不得法,以致腐败,如今学堂开的多,有些文明人出来演说,自然容易进步。这还是发轫之初,将来程度日高,只怕也比得上贵国哩。我也很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