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内当差。况且别的亲王见了亲王,又要按体请安,不能平起平坐,因此亲王又不便常到军机处。后来慈禧太后知道此意,就命李莲英传知亲王,命他有事迳行入宫,面奏太后,商酌办理亲王便遵旨而行,每日进宫,观见太后,那清流党的人,受了申斥,哪肯甘心,但是再递封奏,固恐天威莫测,出什么危险。若从此不争,又怕清流党的名誉,被人耻笑。众人在松筠庵会议几次,均无妥当之法。那盛昱字伯义,原是肃亲王的兄弟,与恭亲王亲王等本是同族,盛昱便想了一个妙计,便于次日,穿着袍套,去拜见王,那王原是与慈禧太后意见不合的。盛昱见了王,请安已毕,王命他坐下,盛昱谢坐。王问他近来干些什么事,盛昱答称在家读书,王说好,盛昱又道:“今天小孙儿见五马福(马福者满州人呼祖父之称也)为的是前天有道谕旨,申诉小孙。不知五马福瞧见没有。”
王道:“我瞧见啦,不知你又有何意见?”
盛昱道:“小孙的意思,以我六马福(即恭亲王)在朝多年,资望隆重。对于政务,又处置得宜,并无过失,况且学问又高,经验又多,这都是五马福深知道的,太后不知为了何事,却要免我六马福的职?”
王道“太后的脾气和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六马福性情正直,自然不讨欢喜,就是我也不成只可笑你七马福真有胆子,竟敢接你六马福的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盛昱道:“是呀,五马福的话,实在见高识远,我七马福的经验先不必说,请示马福,我七马福是今上的什么人?每天进内,不上去请皇上的安,于国体不合,若是请安,皇帝又有所不安,像这样的情形,七马福还能到内廷当差吗?况且七马福以皇帝本生之父,而握政权,天下的臣民,岂能免去疑虑,于大局又有何益?现在七马福不便到军机处办事,便每天进内,在皇太后殿中坐商政务,这种办法,与我朝法,合是不合呢?孙子因此对奏抗争,皇太后不顾清议,反申斥小孙一顿,孙子为国家大局计,忝在宗室,岂可袖手旁观。所以今日来求见五马福,请马福指示。据孙子的愚见,如今外臣是不敢再奏的了,只有五马福是亲贵之尊,还可力谏不然于国政家法,两有不便。我们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岂忍坐视吗?”
王听了,叹口气说道:“咳,太后的天性,是专好自用,屡屡破坏祖宗的家法,我谏过多次,总是不听,我也赖得再说了。但是要叫你七马福不进宫,我自有办法,你且退下。明天瞧着罢。”
盛昱忙起立告辞。第二天王进宫,坐在王爷六班公所,命人去请亲王,王不敢怠慢,立刻过来,请安已毕。王冷笑道:“你真有能耐,居然掌起国家大权来了,我真佩服你,今天我有一句要紧的话,不能不对你说。”
亲王见王冷言冷语,知道不是好事,便忙笑道:“哥哥有什么话?请吩咐罢。”
王道:“你是今上生父,岂可在朝执政,所以招得参摺,同雪片似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况且你每日进内,在皇太后殿中议事,又是哪一朝的体制,我朝家法极严,岂可如此放纵。你难道不畏惧吗?”
亲王忙辩道:“那是皇太后的懿旨,兄弟不敢不遵。”
王道:“皇太后的懿旨重呢?还是列祖列宗的家法重呢?”
亲王忙站起来说道“兄弟知罪了,明天一定辞差。”
王道:“辞不辞在你,哥哥执持家法,如果皇太后敢违祖训,破坏家法,哥哥也是一样的面谏,你若再不听哥哥的话,哥哥还可以告祭太庙呢?”
王道:“兄弟岂敢不听哥哥的训谕,兄弟明天辞差,若是太后不准,兄弟就请病假,从明天起,再不进宫了。”
王道:“你这样的办,哥哥虽然无才,不能办理国事,但是家法还可维持,如有大胆破坏家法的,哥哥愿出死命力争,若争不回来,哥哥也拚着性命不要,在太庙殉国,以见列祖列宗于泉壤。哥哥的性情,你还不知道吗?”
亲王吓得诺诺连声,亲王便出了公所,王也跟着出来,临行的时候,王又再三嘱咐,不可改变前言,亲王道:“哥哥请放宽心,兄弟决不违背就是了。”
这才分别而散,正是:清流名誉今何在,祖制家法谁维持要知后来情形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皇清秘史 第九十一回亲王托病居家 高道士募捐修庙
话说亲王第二天果然上了奏摺请病假。奉旨给假十日,期满又续请二十天。皇太后便派太医去诊视。亲王密嘱太医,做个气弱痰喘的脉案,复奏上去。皇太后见了这脉案心中甚为怀疑。便命李莲英前往问疾,李莲英领旨,到王府,进了亲王寝室,亲王故意装病。李莲英见亲王不像有病的样子,就传懿旨劝亲王销假。亲王只是连说病重。李莲英无法,只得告辞。亲王赏了他两个荷包,李莲英请安谢赏而退。回宫奏明太后,太后更疑。等到亲王假期将满,果然递上一个奏请开去差使的摺子,措辞很为恳挚皇太后又命礼亲王世铎前往传旨慰留。礼亲王见了亲王,亲王仍是装病,并且卧床不起。礼亲王便说道:“爷(按八家亲王,俗呼曰王爷。皇子俗称曰爷。咸丰帝行四,亲兄弟六人。五爷、六爷、七爷皆为亲王,八爷、九爷为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