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贺大礼,自大内至颐和园,沿途跸路所经,臣民报效点缀景物,建设经坛,予因康熙隆年间,历届盛典崇隆,垂为成念,又值民康物埠,海宇又安不能过为矫情,特允皇帝之请,在颐和园受。讵意自六月后,倭人肇寡,侵我藩封,寻复毁我舟船,不得已与师致讨,刻下干戈未战,片调频仍,两国生灵,均罹锋镝,每一念及,悼悯何穷,前因念士卒临阵之苦,特颁内币三百万金。俾资饱胜,兹者庆辰将届,予亦何心肆耳目之娱,受台莱之祝耶,所有庆辰典礼,著仍在宫中举行。其颐和园受贺事宜,即行停办,钦此。
腾钦际随旨,孺怀实有未安,再三频请,未蒙慈允,敬维盛德所关,不敢不仰遵慈意,特谕尔中外臣工,一体知之,钦此。上谕下来以后,慈禧太后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光绪皇帝便拿好话去安慰太后,奏道“战事,虽然未曾解决,但是将来总要议和的,请太后额娘不必忧愁,等时局稍定,子臣一定,替太后额娘,效莱之歌,请额娘驾临颐和园游幸。”
亲王等,虽然久已不问国家大事因时局如此,太后非常忧闷,亦时常入宫劝慰,太后心中稍宽,万寿是暂时不做的了。只有那李莲英奕匡,得了许多的利益,又乘阒拆去沿途缀景之际,将那些木料和彩绸暗中没收,变卖了不少的钱,又发了一大笔财。这且不谈。
单说这时朝内朝外的臣民,都说李鸿章私通日本,按兵不斗,就有一位御史,名叫安维峻的,为人忠直,不怕权势,他便递上一封奏摺,参劾李鸿章,内中又牵动太后和李鸿章二人,其奏摺文云:臣安维峻跪奏为,疆臣误国,请旨明正其罪事,悉李鸿章平日挟外洋以自重,今当倭贼犯顺,自恐寄顿倭国之私财,付之东流,其不欲战,固属隐情,及诏旨严切主战,大拂李鸿章之心,于是倒行逆施,接济倭贼煤米军火,日夜候贼之来,以实其言。而于我军前敌,绳饷火器,则故意勒扣之,有言宣战者,动遭阿斥,闻败则喜,闻胜则怒。淮军将领闻风希旨,未见贼踪,先行退避,偶遇贼影,即惊溃败。鸿章之丧心病狂,九卿科道,已属言之矣,臣不复赘陈,惟弃志超,卫汝贵,均以革职拿问之人,藏匿天津。以督署为逋逃数,人言啧啧,恐非无因,而于拿问之。丁汝昌,竟敢代为乞恩,并谓美国人于雾气者,必须丁汝昌驾驭,此等怪诞不经之谈,竟敢直陈于君父之前,此其以朝廷为儿戏也。而枢臣中竟无人敢为争谕者,良由枢臣暮气已深,过劳则神昏,如在云雾之中,雾气之说,久而俱故不觉其非耳。张荫垣邵友濂为全权大臣,尚未明奉谕旨,在枢臣亦明知和议之举,不可对人言,既不能以生死争,复不能以利害争,只得为掩耳盗铃之中,而通国之人,早已皆知也。倭人与邵有濂有隙,竟敢索派李鸿章之子李经芳为全权大臣,外人干我正权,尚复成何国体。风闻李经芳乃倭贼之婿,以张邦昌自命,臣前已劾之矣,若令此等悖逆之人前往,适中倭人之计,倭之议和诱好也,彼既外强干,我不能奖励将士,决计一战。而乃俯首听命于倭人,然则此举非议和,直纳款耳,不但误国,而且卖国,中外臣民,无不切齿痛恨,欲食李鸿章之肉,而又谓和议出自皇太后,太监李莲英实左右之,此等市井之谈,臣未敢深信,何乾,皇太后既归政皇上,若仍遇事牵制,将何以上对列祖列宗,也对天下臣民。至李莲英是何人欤?岂敢干政!如果属实律以祖宗法制,岂复可容耶?惟是朝廷受李鸿章恫吓,不及详审,而枢臣之中,如系私党,甘心左袒。或恐李鸿章反叛,始事调停,而不知李鸿章,信有不臣之心,非不敢反,彼之淮军将领,类皆贪利小人,绝无伎俩。其士卒横被克扣,皆已离心离德,曹克忠天津新募之卒,制李鸿章有余,此其不反之实在情形也。若能反则早反矣。既皇太后,故敢以雾气之说,戏侮之也,臣实耻之,惟冀皇上赫然震怒。明正李鸿章跋扈之罪,布告天下,如是而将士有不奋兴,倭贼有不破灭者,即请斩臣之首,以正妄言之罪。祖宗鉴临,臣实不惧,用是披肝胆,冒斧质,痛哭直陈,不胜迫切待命之至,谨奏。
皇帝看了安御史这封奏摺,觉得所谕事实,虽不相符,而敢谏直言颇堪嘉许,本疑留中不发,又恐被太后知道,诸多不便。只得将原摺送呈太后阅看。太后阅后大怒,李莲英又在旁哭着奏道:“老佛父因为奴才,招得言官都说话了,奴才死有余辜请老佛爷治奴才的罪吧?”
太后道:“您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便写了一道手谕,说安维峻荒谬绝伦,必须严办派人连原摺一并送回。正是。”
曲护卉宦非福国直谏台臣几杀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皇清秘史 第一百三回 安维峻军台效力 李鸿章全权议和
话说光绪帝见了手谕,知太后大怒,安维峻命恐难保,命太监快传翁同入宫,问有何策,可保安御史的性命。翁同奏道:“皇上若要保全安御史的性命,以臣之见,不如趁着晚膳后,立下一旨,将他革职,发往军台效力,太后自然不追究了。”
皇帝道:“翁师傅所见甚是。”
翁同退出后,皇帝便下了一道上谕云:近因时事多艰,凡遇言官奏事,无不虚衷容纳,即或措辞失当,亦不加以谴责。其有军国紧要事件,必仰承皇太后懿训遵行,此皆朕属恭求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