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诚心,请皇太后不必犹疑,也不必与王公大臣会议。”
太后道:“这可不成,我不能像你这样的专制,你且坐下,候我传他们进来。”
说着便叫王公大臣上殿。那庆亲王奕匡等,本是在瀛秀园等着的。李莲英一传旨下去,奕匡等就跟着上来,一齐跪在殿上。太后见他们来了,就不住地用眼睛望着皇帝,意思是命皇帝先行说话。谁知光绪皇帝此时,已同木偶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后怒目说道:“皇帝有话,可向他们大家说呀。”
皇帝被逼,无可奈何,只得迟迟顿顿地,向奕匡等说道:“皇太后功在国家,臣民敬仰,这是你们都知道的,用不着朕说了朕近日身体衰弱,时当多病,又因政务纠缠,致得失虑之症,精神恍惚,万难支持,不得已再请皇太后训政。你们也知道朕的心迹,决无自私自利的心,朕精神不佳,也不能多说你们总该明白了。”
说着又忙站起身来,跪在太后面前,连连叩头奏道:“请太后额娘,念子臣一片诚心俯准了罢。”
这时奕匡等一齐叩头道:“请皇太后念宗社之重,准如皇帝所请,再行训政,俾圣躬得以休养,真乃天下臣民之幸。”
太后装着愀然不乐的样子,自己叹道:“哎,这是什么话呢?我年纪也这样大了,还训什么政呢?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帝的身体,又这般衰弱,我又不能不爱惜他,瞧着他诚心恳请,怪可怜的,我怎能不替他分忧,只是尔等王公大臣,切不可误会,说我要……”
皇帝忙奏道:“天下人谁无慈母,求太后额娘怜爱子臣才好。”
奕匡等又奏道:“奴才们深知皇太后圣衷光明,决不敢稍有疑虑,请皇太后以天下社稷为重。”
太后道:“既是皇帝及尔等都这么恳求,我姑且照准,可由军机处拟旨,送来与我看。”
奕匡等叩头称是。这时翁同和张荫垣等二百余员王公大臣,也赶到瀛秀园一齐跑在西太后面前。西太后忙向他们说道:“近日皇帝多病,屡次向我恳请垂帘听政,现在咨询诸王大臣等。均以皇帝理宜静养,我不得已,才勉准其请,暂为训政。”
翁同免冠叩头奏道:“皇上圣躬廉健理宜亲裁大政,皇太后春秋已高,正可颐养林泉,俾我皇帝率天下臣民,以尽孝养,岂可操劳,再勤政务,太后听了,脸上很现出不悦之色。皇帝瞧着,恐翁师傅将遭不测之祸,忙止着道:“翁同住口,不可妄言,朕已愿交还政务,朕的苦衷,尔等该明白了。”
太后道“你们暂且退下,听候圣旨。”
众位亲王大臣们不敢再奏。一齐都出去,那太后便命李莲英送皇帝到南海瀛台居住。那瀛台四面是水,进出皆用船渡,表面上虽说是请皇帝养病,暗中却是监视。李莲英一班太监,将光绪皇帝蜂拥着到了瀛台。李莲英道:“请主子就在这里歇着罢,奴才们带要伺候老佛爷去哩。说着即率领太监们一哄的去了。从此光绪皇帝,便幽囚在内。不在话下。且说西太后将光绪皇帝幽禁瀛台之后,就传旨升殿,顿时殿上钟鼓齐鸣。太后升了宝座,文武百官齐集殿下。只见西太后满面怒容,历声问道:“皇上宠用康有为等,私下诏书叫袁世凯带兵进京,你们可曾知道吗?”
这一问吓得满汉各大臣,一齐低头,不敢回奏。太后便冷笑一声。说道:“亏你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连这般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可见你们都是尸位其识,枉受爵禄之荣,将来咱们的江山,只怕被人占去,你们还不知道呢!”
众臣受了训责,更不敢发言。太后又说道:“荣禄也有不是,你曾于奏摺之内,称赞康有为说他才堪大用,可见他无知人之明,着交部议处。”
荣禄听了太后之言,知道皇太后是掩饰众人耳目的,便叩头奏道:“奴才该死。”
太后又训责了几句,这才退朝。于是满朝中的人都知道太后又重行训政,光绪皇帝已被幽禁了,当日太后便假托皇帝的名义,下了一道谕旨,宣布垂帘听政。一面又密令九门提督福锟,赶紧捕拿康有为、梁启超、康广仁、杨深秀、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等。九门提督福锟奉了旨意,便与庆王荣禄商议。这时袁世凯早已派兵守住各城门。各城门一律紧闭,任你是鸟雀,也难飞过。所以外间传说康有为是在这一天见了光绪皇帝的密谕,叫他逃走,他才逃去的。完全不是事实。那康有为,却是在政变的前一天,奉上谕到上海办理官报局。他便急急忙忙,出京而去,到了天津,住在租界,听得风声不好他就逃之夭夭,坐英国输船到上海去了。按下康有为暂且不表,且说那梁启超为人极其机警,政变这一天,他听得风声不好,便跑到东交民巷,直奔日本公使馆。见了日本公使,说明他是政治犯,请日本公使依国际公法保护他。日本公使便将他收留。隐藏几日,派一位武参赞,与梁启超穿着日本衣服,扮成洋人,逃到天津,上日本轮船,从大连一带,又逃往日本去,中国的政治犯进东交民巷请外国人保护的,要推梁启超为第一人了。再说那谭嗣同得了凶信,当时气得昏晕过去,大家叫了半日,才将他叫醒。长叹一声道:“反了,反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怜我那圣明的皇帝,为我谭嗣同所累,总怪我瞎了眼睛,认错了袁世凯,以致弄得这般的结局。事到临头。我谭嗣同只有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