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土地权将来是保不住的,大夥儿一商量,凑集款项,先把京汉(北京至汉口)粤汉(广东至汉口)两大干路,赎回自办。其后四川到汉口一段,则由川汉商民自行修筑。这原是利国利民的正当办法,不料偏偏出来一个甘于自私的盛宣怀,看出便宜来,硬要说“四川粤铁路,专靠民办,是不会成功的,不如收为国有,借债赶造,这路一成,除还外债,尚有富余。”
原来他的心目中,无非想借这个铁路国有的名目,去借外债,便有九五回扣可饱他的私囊。因而遂极力怂恿摄政王与英美德法订了借款办粤汉川铁路的字约,又想把从前商民所垫路本,统按七折八扣计算,以便从中取巧。且只用钞票搪塞,并不偿还现金。这么一办,所有商民路本,均可取作国用,借公济私,可称搂刮的老手。摄政王更事未久,不甚晓得暗中弊端,庆亲王奕匡,是贪得无厌的老手,有点分润,自然与盛宣怀通同一气,此唱彼和,居然把盛宣怀原奏,批准下来,盛宣怀遂与英、美、法德四国订定借款条约,办粤汉川铁路。外人正想做些投资事业,一经盛大臣与他商议,把路作押,自然谨遵台命。谁知百姓不肯忍受,资政院也奏请开临时会,参议四国借款,各省谘议局,直接申请政府收回铁路国有成命,一面召开保路大会,同时川人头顶光绪牌位群赴总督衙门,黑压压地环跪哀求。赵尔丰见此情形,也动了恻隐之心,概允据情代奏。大众感谢而散。岂知川督入奏,到了政府,而内阁奉了上谕,说什么不准,故违定制,如再侵犯,格杀勿论。国民见此话头,越加激昂,盛宣怀因回扣入腰,那肯罢休。摄政王因川小辽远,恐汉大臣有意鼓动,思欲更换满员。便把已革直隶总督端方起复。那端方是做过一任两江总督的,久知盛宣怀是江苏富绅,这次又得了二三万回扣。便与盛宣怀商量借贷,运动起复盛宣怀正愁无人帮助,便一口应允。端方在庆亲王前花去五六万银子,才得着铁路总办的缺分。盛宣怀便嘱咐他道:“如能用压制手段,把这次风潮压制下去,就可升任川督。”
端方行抵武昌,闻四川商人罢市,学堂罢课。不觉暗念道:赵尔丰如此无能,一任民人要挟如何能做总督。遂夜拟摺奏赵督庸懦,须另派干员,大有舍我其谁的意思,嗣得政府复电,令他入川查办。端方遂向鄂督瑞徵借兵两队,指日入川,川督赵尔丰闻端方带兵入川料是来夺自己饭碗的,不觉焦急起来,自忖道:欲利已难利人,两利相权,总是利已要紧忽外面传进了一纸自保商权书,列名共有十九人。他正想把十九人传讯,那十人中竟有五人先来相见,赵尔丰见五人名片,是谘议局议长蒲殿俊,副议长罗伦,川路公司股东会长颜楷,张澜,保路会员邓孝可,不由地愤愤道:“都是这几人作祟,累及老夫,非将他们严办不可。”
遂传令坐堂,巡捕等毫无头绪,只因悉命难达,不得不传齐卫队。立刻排班赵尔丰徐徐踱出大堂坐下,始唤五人进见。代表来到堂上,瞧此情形,大为惊异,便见赵尔丰大声道““你们五人来此何为?”
邓孝可先发言道:“为着路事,特来请制军保全。”
现闻端督办带兵入川,川民惶惧的了不得,只来请制军奏阻。”
赵尔丰道:“你等敢逆旨么本部堂只知遵旨。”
这句话恼动了蒲殿俊,便道:“庶政公诸车谕,这明明是朝廷立宪的谕旨,制军为何不遵呢?况四川铁路,是先皇帝准归商办,就是当今皇上,亦必继顾先志,岂容那卖国卖路的臣子,非法妄为吗?”
说得赵尔丰哑口无言,老羞成怒,强词夺理道:“你等欲保全路事,亦须商量,为什么叫商人罢市,学堂罢课,你等心犹不足,且要抗粮免捐这非谋逆而何?”
蒲殿俊道:“这是川民意见,并非蒲殿俊主张。”
赵尔丰取出自保商权书掷示五人道:“你们自去看来,这书上明明只写十九人,你们五人名又首列,哼!哼!名为绅士,胆敢劫众谋逆,难道朝廷立宪,就可以任你等谋叛么?”
五人一瞧,尚思抗办,赵尔丰竟喝令卫兵将五个拿下。卫兵奉令正要动手来缚五人,勿听得大门外一片哗声,震动天地的喧嚷起来。正是:乍展铁路归国有又闻谍报动民兵欲知一片哗声是何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皇清秘史 第一百二十八回 革命军兴武汉失守 逊位诏下母子退政
话说一班请愿人民,闻得代表被捕,便在制台衙门前,吵嚷起来。赵尔丰抬起头来,一见外面人山人海,头上顶着德宗皇帝神位牌,口口声声要释放蒲、罗等。惹得赵尔丰一时性起,即令卫兵开枪。这令一下,就枪声四射,幸喜起初还是开着空枪,大众一见放枪,越加忿激,索性拚命的向督署中闯了进去,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幸亏将军玉昆闻讯,带兵前来弹压,到了督署门前,下了马先抚慰大众一番,然后进入里面,向赵尔丰求情,把蒲罗等五人释缚放出,大众见代表已经释放,便纷纷散去。话分两头,再说孙文听得国中为铁路收归国有,激起哗变,知道时机已到,遂密命党内同志,向那四川上下流两湖地方起事,当时黄兴、宋教仁、胡汉民、李烈均等一班革命巨子,自黄花冈七十二烈士殉难后,遂相率逃出广州。到了湖北武昌,刚巧有川省议员,为反对借债筑路,由京过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