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招浪涌,乱拂则鱼龙迭至,静执则波定风轻。玉旨批下,二月初一日卯时初刻,淮河内覆没大小舟船二百一十五只,溺死良贱男女老幼共五千三十四人。”白衲道人道:“其间亦可解救否?在劫人数岂无一二越数得生者?”皂衣者道:“天庭限定,纤毫不能更动。无分好歹,一例施行!”白衲道人长叹道:“既无善恶之殊,要此天曹何干!”复问那黄衣者是何神鬼,一色葫囊,何所施设,黄髯者笑道:“予等奉上帝之旨,降灾于人间。公系隐逸道者,有甚干预,何必逐一细加询察?”
白衲道人道:“天理至公,福善祸恶。今闻二君之言,似乎善恶相混,灾祸并施,予心甚觉不平。水、火二变,已蒙见论。但不识此君葫囊服色皆黄,未审是何神异,敢不委曲求教?”
不知那黄衣者怎生回答,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散符疗疫阴功大 掘鼠开疑识见多
诗曰:
阴霾太盛日倾晖,怪异频生正气衰。
违众独施盘错器,瞿郎无愧掞天才。
话说黄衣之神因白衲道人盘沾,当下答道:“予奉天旨颁行,于五月初旬,博平四州二十三县遍行瘟疫。葫魅囊妖,各逞其力。凡一概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存仁积德之家,皆不敢轻犯。所侵扰者,都是那奸臣、逆子,阴险作恶之门。葫芦、黄囊所贮药物,遍洒于诸州各县溪涧井河之内,除良善已外,服此水者尽罹灾厄。”白衲道人大笑道:“汝三神俱奉天庭差遣。水、火无情,不分善恶,一概施行,甚非上帝好生之念,反不如瘟疫使者福善祸恶,甚合天理,方显至公顺逆之报。”
正说间,渐闻四野鸡声起,银河斗柄横,那三位神道齐和一声便走。这白衲道人两手攥住二人,抵死不放,单被那黄衣者脱身而去。红、黑二神大咤道:“老子苦缠,误了我等大事,岂不惧天曹谴责乎?”白衲道人笑道:“我只为生灵救释水、火二难,便将我万刀加身,轰雷击首,亦所甘心,岂虑天庭之责?”红、黑二神意欲行凶脱走,奈何这老子道高德重,难以相犯。两下拖拖扯扯,不觉天色将明。那二神无奈,只得撇下火轮、皂旗、红黑二囊,化作两道清风,望空而去。白衲道人满心欢喜,掘开岩下之土,将前物埋藏,用蒲团覆之,昼夜坐于其上,救了临淄一州房屋,并淮河千万人性命。有诗为证:
波涛汹涌焰飞腾,焚溺须知大数成。
白衲委身贻二怪,惠敷黎庶贺升平。
再说博平所辖四州各县,于干封二年五月间遍处瘟疫大行,死者甚众,故州县官员奏闻朝廷。此时瞿廷柏车从已临博平地界,本州岛官吏迎接入城,至廉访衙门,权为公署。众官备言诸州各县,无分城市村乡,排家儿睡倒,不惟百姓死亡之惨,便是诸官家眷病丧者相继。瞿琰道:“天灾流行,预当禳解。况州县衙门,原有医官承值,何不普施药饵,救济沉痾?”官吏道:“何处不建斋设醮,祁禳救度?并不见什么感应。州县药局中聚集明医高士,遍舍药剂,也不曾医的一人痊可。正是有田无人耕种,有屋无人居住,有路无人行走,故则得申奏朝廷,求蠲粮税。今幸老大人大驾亲临,万民之福也。”瞿琰道:“本司感蒙圣恩,除授今职,正为这事而来。明日即有公文行下州县,凡我按临,随处要取砂黄纸候用,切莫迟误。”诸官不知其意,唯唯辞去。
次日,瞿琰升堂,博州知县亲送砂纸札到来。瞿琰已写下榜谕数张,交与知县,差人各处张挂。令一概病染瘟疫者,不拘官吏士民,给符一纸,烧灰吞下,立刻可愈。此时博州满城百姓知闻,纷纷然倩人往廉访司中取符。
这符恰也灵验的紧,患疫之人,焚灰吃下,顷刻间腹中作响,解下些黄水,便觉清爽,渐思饮食,三二日中,平复如故。瞿琰初时亲自给符,次后渐渐人多,应接不迭,将符托与知县,转付各坊保正,散与患病之家;戒谕余剩之符,仍然交纳,倘有藏匿者,必染重疾丧身。那县官、保正见灵符如此神验,谁敢藏留片纸。这瞿侍中亲往各州诸县巡行已遍,照样给散符,吞者即痊,不知救活几千万生灵,补足了天地间多少元气。这博平州二十余县百姓,各创生祠,妆塑瞿琰金身,四时祭祀,以报其恩。这是后话,按下不题。
再表瞿侍中七月内离却长安,至博平来,又是半载。此际见各州百姓俱已宁静,总章二年正月回京复命,进朝见天子,山呼舞蹈毕。天子慰劳道:“博平百姓,尽罹大疫,赖卿之力,周全亿万性命,卿亦劳剧之甚!”瞿琰俯伏道:“臣忧弱竖子,感蒙圣恩,锡以重爵,代国济民,何云劳剧?臣至博平,往返迟滞,有违钦限,乞天恩垂鉴,赦宥逗遛羁缓之罪!”天子龙颜大悦,又道:“自卿去后,中宫即染内疾,迁延几月,不能与朕同朝视政久矣。朕思卿既能治疫,则诸疾亦能攻疗否?”
瞿琰道:“臣之符,诸恙可治。娘娘龙体不安,臣明早书符进于璇宫,娘娘用无根水吞下,瞬息便能痊可。”瞿琰正待谢恩出朝,忽内侍传出国母懿旨,召瞿侍中入宫,诊脉用药。瞿琰道:“臣之药与诸医不同,不用那望闻问切,只书对症灵符,立能奏效。”天子道:“中宫既宣卿面瞧病症,焉可不往?”
瞿琰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