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且说三王来至后殿坐下,筵席俱已完备。三位皇子传杯弄卑,论古谈今。饮宴多时,秦王说:“大哥!我的酒够了,告辞罢。”建成说:“我与你会少离多,古人云,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今日正要尽兴消遣,如何就辞?”齐王说:“大哥!自古道,有花方饮酒,五月不登楼。二哥爱的是名花,我们同到园中耍一耍如何?”英王分付内监打扫花园。三人起身离座,同进花园。尉迟不离左右,随着秦王。齐王说:“敬德!
我们花园中去,你来怎么?”敬德说:“御园难得见的,今日幸遇保驾,与民同乐片时!”行至花园,果然仙景!
亭台掩映,池沼交流。荫荫绿树间红花,郁郁青松连锦卉。峰峦重叠,分来地脉碧玲珑;石洞萦回,移却蓬莱青窈窕。叠阁层轩方外景,奇葩异草四时春。
三位皇子正在百花亭赏心乐事,那马饿得慌,听见人言,嘶上一声。秦王问:“怎么这里有马嘶?”建成说:“蒙二弟送的狻猊马,不敢放在马厩,素所珍爱,养在此间。”秦王问:“比前好看些么?”建成说:“比前不同!”秦王说:“带过来 388我看一看!”英王分付:“带马进来!”
官校把马放到亭前。那马光睁双眼,只看着穿红袍的,四蹄双举,跑近前来,把秦王淡红袍一口拉住,直扯下百花亭去。
吓得秦王挣躲不及,当被尉迟恭手起一鞭,把马打死在地。连忙扶起秦王,谠道:“主公受惊!险些儿失误大事!”建成说:“三弟是你没主意,本等饮酒取乐便罢,你务要看花园,教二哥受这场惊恐!”齐王说:“大哥你好古怪!养马在厩,怎么养在花园边?”人假意互相推调。尉迟恭保秦王别了英、齐二王,径回天策府去。
建成说:“三弟!谋事又不成,反被他人识破,把一匹好马又坏了!”齐王说:“大哥不妨,我那里也有一匹好马,消停数日,别定一计,务要了当秦王!”齐王辞别英王回府。到次日,齐王唤乔公山分付,附耳低言。乔公山说:“臣领计了!”
连忙准备,把数十个长针扎做一把。上一遭马,把后臀上戳上几针;上两遭戳两遭,上三次戳三次,数日之间,把马演得性如烈火,但听得人脚步响,只道又拿针来戳池,望半空中跳跃起来,唬得人不敢近前。乔公山报知齐王:“主公!马已演熟!”
一日,齐王来至东府见英王,施礼已毕。齐王道:“大哥!
我有一计,明日奏知父皇,请秦王到郊外打围,闲耍一日。我准备下一匹马,性如烈火,见人就平地蹿起来。到其间哄秦王骑上,等他跑落魄岩阔涧之处,如跌死秦王,亦非你我之罪!”
建成说:“既有此谋,明日你我早奏朝廷。”
阳消阴又长,暮去趱朝来。次日黎明,高祖设朝。英、齐二王叩头说:“臣今日欲邀二哥同往郊外打围,闲耍一日,特奏父皇!”高祖说:“你三兄弟本源一脉,正该如此!”宣敬德保驾。三位皇子辞别高祖,出朝上马。怎见得?打围果然齐整!
389打围耀武,采猎扬威。英、齐太子跨金鞍,西府秦王骑玉勒。一队队喧天鼙鼓,一层层耀日旌旗。人人俊丽,卷檐毡笠撒红缨;个个英雄,绕袖花袍拴锦带。飞鱼袋内,都弯着鹊桦实雕弓;走兽壶中,尽插满凤羽金镵箭。牵的是赶獐黄犬,驾的是逐兔苍鹰。手擎着满耩英气搏禽鹘,肩背的万里雄威攫兽雕。
三位皇子摇鞭跳镫,并马而行,来至郊外。只见前面两个军校,牵着一匹高大紫骝马。秦王问:“前面哪里这匹好马?”
齐王说:“是我家里的。”秦王问说:“中骑么?”齐王说:“二哥!此马性烈,不中骑的!”建成说:“三弟!你差了,二哥开得好硬弓,骑得好烈马。他是惯骑战马之人,怎比你我无用之辈?”秦王说:“带过来!”齐王说:“二哥!果不好骑得!”
秦王说:“不妨!带来我骑!”着军校牵过来。秦王骑上马,只见乔公山把马尾一掀,那马只道又把针来戳它,半空中狂将起来,如电闪星驰,往前乱跑了去。秦王降伏不住,任它跑去。
敬德一见大惊,连忙骑马,跟着秦王同跑,直跑到晓岩阔涧,果然好险!
怪石境峦似剑峰,涧深溪阔渺茫中。
巅危自少樵人迹,险峻惟容鸟鹊通!
那马跑至涧边,正要跳,被敬德赶上,舒过手,把秦王一把攥住,提过马来,吓得秦王魂不附体。那马踊身一跳,响亮一声,跌死涧中。齐王说:“大哥!我道此马性烈,本不中骑,你说二哥会骑战马,却教二哥受惊!”建成说:“这等烈马,牵出来做什么?”齐王说:“因今日打围,所以带出来。这都是敬德之过,等那马自走,还肯住脚,因敬德一骑马在后追赶,那马慌了越跑,以至如此!坏了我马也罢,不该把二哥攥住,有失君臣之礼!”喝锦衣武士:“把敬德锁回,回朝见驾!”
390三位储君径进东华门长朝宝殿,见了高祖。齐王说:“父皇!臣与二哥到郊外打围,臣有一匹马性烈,本不中骑,二哥要骑。着那马自走也罢,不料敬德在后追赶,直至巅岩阔涧去处,尉迟恭把二哥一手攥住,提过鞍鞒,殊失君臣之体!锁尉迟回朝,见主发落!”高祖问敬德:“你怎么说?”尉迟说:“万岁!三殿下有一匹马,二殿下要骑,三殿下说此马性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