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你认哪一个是?”尉迟看罢,说:“俱不是!”齐王说:“你这贼!你本等要行刺二王,故意巧言遮饰!”喝声:“拿下!”众将一齐动手,把敬德绑下,劈胸揪倒!
当厅选下黄荆棍,上去梢来下整根。
两头验来无大小,中间粗细一般匀。
狠打百千王下令,贼臣带剑杀何人?齐王说:“你这贼臣,快招认情罪,带剑进府,杀哪一个?”尉迟恭说:“分明殿下令旨,差官校取剑比看,同臣进府,并无杀害之心,虚情难认!”齐王说:“既不招,再打!”
又是四十大棍。分付军校,把他锁禁后园,待奏过朝廷,再行区处。
次日,高祖设朝,闪过英、齐二王,叩头奏说:“昨日晚间,有尉迟恭带剑擅入王府,造意谋害,臣特奏闻!”高祖说:“吾儿!那敬德是直性之人,料无别意。况屡有大功,只可从轻发落。”二王听说大喜,辞高祖出朝。齐王说:“大哥!朝廷教你我从轻发落,消停煅炼此贼!”英、齐二王来到东府前殿坐下,分付官校,把油熬滚一锅,取黄麻鱼胶,放在油内,炸烂了,叫军士带尉迟恭过来。齐王说:“你招认要杀害哪位皇子,免受刑法!”敬德口称:“冤屈!殿下明旨呼唤小臣,并无谋害情由!”齐王分付军校,将油内炸的胶麻,捞一块起来,搭在尉迟脊上,间一会搭一块,把尉迟脊背上、两腿,贴紧胶麻,分付抬放西廊。再停一个时辰,把尉迟抬过来又问。
敬德说:“宁可杀了小臣,决不虚认!”英、齐二王分付:“把胶麻揭下来!”起初时热的,次后是冷的,连皮带肉都揭下了, 395把敬德满身揭得稀烂。齐王说:“且把这厮锁禁后园,消停再问。一日只与他一餐粗饭!”
话说李责力闻知敬德被陷,连忙来到天策府,见了秦王,将英、齐二王陷害敬德的事,细奏一遍。秦王大惊,问茂功:“怎生取救?”茂功说:“明日可差报马飞报朝廷,报延安郡梁师都改年建号称帝起兵。主公须奏请征讨,只说缺前部先锋将官,急宣尉迟,庶保无虞!”秦王准奏,茂功辞别出府,一壁厢秦王分付下报马。
次日,高祖设朝,值门官奏:“有报马等旨!”“宣至金銮殿!”高祖问:“哪里来的报马?”奏说:“臣是潼关盛彦师差来!今有延安梁师都称帝起兵,侵犯边境,特此奏闻圣上,伏乞发兵征讨!”高祖问:“两班文武,谁领军征伐延安?”
秦王出班奏道:“臣下延安征讨,只缺前部先锋将。”高祖问:“缺哪一员将官?”秦王说:“缺尉迟恭!”高祖问:“敬德哪里去了?”秦王说:“现被监禁在东府!”高祖说:“英、齐二人来奏朕,朕着他从轻发落,怎么还不曾放?”急传旨意,着近臣萧禹带金牌官校:“快到东府取尉迟恭,即赴军门听用!”
不多时,把敬德取到驾前。高祖问:“怎么这个模样?”尉迟俯伏殿前道:“臣该万死!臣被齐王披麻拷讯,揭烂皮肉,不能朝拜,伏望宽恩赦宥!”高祖说:“这等狼狈,怎生上阵交锋?”秦王说:“不妨!臣自用医调治。”高祖说:“吾儿攻城掠地,凡百用心,战胜捷音,遣兵驰报!”秦王同敬德辞朝,下演武场整点人马。敬德把英、齐二王屈陷事情,备细启奏。
秦王说:“可怜可恨!”急唤随军太医好生调治,一面另拨船只,载尉迟于路将养,赶延安取齐。
一日军至延安界口,屯下营寨。已过月余光景,那尉迟满身疮口俱已平复,精神如旧,气力重添。一日,秦王升中军帐, 396聚下将佐。秦王说:“梁师都虽守一隅,无侵犯之意,今中原已靖,但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鼾睡?兴师到此,必须剿除!今日谁发兵挑战?”敬德说:“臣领兵出阵!”秦王说:“你且多方将养几时!”敬德说:“臣身体痊愈,可以临阵!”连忙全装披挂,领一枝兵出营。来至延安城下,排开阵势,擂鼓鸣锣挑战。延安巡哨马飞报入梁帝驾前。梁师都大恼,道:“李世民这厮,狂妄太甚!天下十有八九,尚不满意!我这里各守边疆,又不曾出兵侵扰,怎么恃强,擅敢领军犯境!”问众官:“谁领兵迎敌?”闪过左监军石世龙、右监军赵英二将,出班启奏:“臣等发兵交战!”梁师都说:“你二将不可轻敌!”石世龙说:“不须分付!”
二将辞驾出朝,全装披挂,跨马擎刀,信炮三声,开放延安城,领兵拥出城来。门旗开处,二将纵马临阵。敬德喝一声:“来将通名!”二将说:“吾乃梁王驾下左右监军石世龙、赵英就是,你通名来!”敬德说:“无名小卒,谁与你通名!”战不上数合,赵英被敬德一鞭打于马下,石世龙大败入城。敬德砍倒帅旗,混杀梁朝人马,收军回营,见秦王献功。秦王大喜,说:“将军辛苦!回后营将养。”分付记功官记了功劳。
话说石世龙逃进延安城,奏闻梁帝说:“那唐将骁勇无敌,不肯通名。臣等交战,力不能胜。赵英阵亡,折了一支人马!”
梁师都大恼:“待朕明日亲自出兵!”
次日,梁帝临朝,分付近侍备马,全装披挂。怎生打扮?带一顶嵌玉金冠,披一领飞龙绣袍,擐一副鱼鳞金甲,系一条狮蛮鸾带,穿一双鬃底战靴,擎一柄偃月钢刀,骑一匹黄骠骏马。
带领石世龙、杜宏道、黄全一千武将,二万雄兵,趱出延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