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耶稣在那里。一个外国人对曰:“在第二十八层楼上,你要见他,跟我来。”于是八戒带了五人,跟着到一间房里。这人掇过六把椅子,请他们坐下,把手在墙边上不知怎样拨弄一拨弄,但听得骨碌骨碌碌响个不住。各人都觉得摇动起来。
戴宗慌曰:“这是甚么事?”
八戒笑曰:“你们真是鼠目寸光,连升高机器都不懂。”
各人果然觉得渐升渐高,不一会,到了第二十八层,机器停住,八戒起来,恰好遇见一个细崽,八戒问他:“耶酥在那里?”细崽向一个门上指指,八戒走过去叩了两下门。行者在旁边,听得里面说一声“咳门”。八戒推门进去,五人也跟着。只见房垦面摆着一张斜坡桌面的桌子,桌子旁边坐了一个白发外国人,墙脚下摆了几把椅子,看见众人进来,也不起立。八戒除下帽子,向那外国人拉手,叽咕了几句话,又一面叽咕着对五人一个个指点,那外国人方才立起来,向五个人逐一拉手。八戒又同他叽咕了好一会,便起身带着五人出来,仍到升高机器处落下,出了大门。
行者曰:“你同他谈了些甚么?”
八戒曰:“走错了门也。我问他立宪政体,他说他是宗教家,不是政治家。我问他政治家在那里,他说他一心信奉上帝,他事绝不过问,所以不知。”
于是六人又向前走,走过一处藏书楼,八戒照前带了五人进去,见了一个外国人,访问如前,问答了一回出来,嘴里嚷着说;“晦气!晦气!”
那吒曰:“怎样晦气?”
八戒曰:“这个人名叫苏格拉底,我问他时,他说他是个哲学家,不是政治家。我看在天堂上访不出,还是到下界去吧。”
行者曰:“到下界去也好。”
八戒曰:“到下界必要变一变方好,若照你们这等装扮,外国人见了,要当你们拳匪呢。”
行者曰:“变甚么?”
八戒曰:“我变一个你们做样。”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外国人。
行者曰:“这个容易。”摇身一变,也变了。
那吒、雷公也变了,只有列御寇、戴宗不会变。行者在他二人身上,吹一口仙气,叫“变”,也变了。于是六人各驾风云,径向欧洲落下。
八戒曰:“我们此来,只能暗访,不能明查;若要明查,必要有了国书,方才可以见得外国皇帝呢。”于是带了一行人,先寻个客寓住下。
可怜五个钦差,不通言事,犹如哑子一般,只任从八戒一人播弄。八戒也时常带他们出去旅行,遇事指点,又到海边上看看外国兵船。外国操兵时,又带着去看看洋操。他又结交了个久于外国的中国商家,这商家有熟识的厂家,八戒央及带他们去看看机器制造。鬼混了几个月。一日,八戒又同着五人到那中国商家家里去坐,只见座上先有一人.一般的西装打扮,孙行者金睛火眼,先认得了他,暗暗拉了八戒一把,走向旁边曰:“你认得这个人么?”
八戒曰:“初会,初会。姓名还不知呢?”
行者曰:“他道行浅,看不出我们,他须瞒不得老孙。”
八戒曰:“他到底是谁?”
行者曰:“他是《三国演义》上魅死孙策的于吉。”
八戒曰:“待我问他去。”
便回转来问此人:“贵姓?”
此人答曰:“姓于。”
又问:“台甫?”
答曰:“不凶。”
八戒曰:“不凶则吉矣。”
行者问曰:“不知不翁在此执甚业?”
不凶曰:“游历至此,并不执业。”
八戒暗想,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待我试探试探他。因问曰:“有一位申公豹,想是相识。”
不凶大惊曰:“阁下何以知道此人真名姓?他自从离了本国,到外国之后,已经改了姓钟,阁下想是同党。”
八戒曰:“不、不,闻名而已。”
不凶曰:“何不入党?”
八戒曰:“入党也要看看时势。”
不凶大笑曰:“看甚么时势,看机会罢了!今日革命党有机会可以赚钱,我便高谈革命;明日立宪党有机会可以做官,我便高谈立宪。你不看看现在舞蹈扬尘、山呼万岁的班中,很有几个谈过革命的呢!还有那革命党当中,也有几个能把立宪党的内容和盘托出的,你想他从前是甚么党来?”
八戒曰:“我说时势,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凶曰:“那两个党魁领袖,他们不能改变面目,如我辈正好自由呢!”
八戒笑曰:“信教自由之外,又多了一个入党自由了,世界愈进愈文明了。”
那吒听得不耐烦,曰:“我们走了吧!”
遂别了中国商家,回到客寓。八戒又教了几天行者等复命的话,又答应代他们起撍稿。商量停当,算清了旅费,一同走到僻静之处,各各现了本相,纵起祥光而去。八戒有意落后,等五人去远了,拨转云头,走到上海落下,到书店里买了几种译本讲立宪的新书,做起撍稿的蓝本。买停当了,方才驾云回去。等得他到时,五钦差已经复命下来了。行者曰:“你为甚这时候才来!快起撍稿,等我们连夜誊清,明日早朝要递呢。”
八戒曰:“起稿客易,但不知送我多少润笔?”
孙行者曰:“我们每人送你二钱银子,共是一两。”
八戒摇头曰:“不行,不行,没有这么便宜!你须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