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绍庄公会丧 陷深坑铁先锋丧命
劫囚车打韩庄的,你道是谁?初,绍其杰聚集庄勇老幼,请立玉公,始知单骑逃去。没奈何,自己袭了公位。少青大忧,使玉无敌、玉大用、玉吉人,分头探访。有人曰:“天亮时,一官人骑着马,问我黄石的路,我正向这条路指着,你从这条去寻时,定有踪迹了。” 吉人正寻到牛岭,见壁上题的诗句,知从这里过的。又问到缘木乡,见个白发的乡人,细细问他,才知端的。大用、无敌,亦访得消息,大约不差。少青大惊,遂禀其杰,带着可当、铁牛、腾骧、松龄、金荣,及原带来的乡勇,与新降的军马,约五六百人,十五夜,乘着月色,悄悄地埋伏韩可交界的地面,一山名钩镰坡,最多树木,少青藏兵于此,待至明日,好劫囚车。那绍铁牛家小并无,惟剩个小侄女名秋娥,从小儿好弄一根铁棒,力大如虎,因家中没人看他,亦带着来跟少青。是日,劫了囚车。因乘韩庄不备,哄入庄里,杀人放火,以报前仇。又令可松龄、斗腾骧,乘夜攻破缘木乡,将春大观杀了。回至黄石乡,天色渐明。先将降将降兵安插妥贴,是役也,虽无功而返。幸无敌等六名庄勇无缺,又得了数员猛将,黄石由此渐强。
玉公自遭磨折,不越月,卧床不起,执着少青的手,垂泪曰:“我儿寿官,年纪幼小,又结下两个大大的对头,我死后,汝须招贤纳士,紧守险隘,防韩可寻仇。又宜卑礼绍庄,冀其拯救。” 又召诸乡勇吩咐曰:“我死你们便奉吾婿为乡长,共捍强邻,无萌贰志。” 言罢,叹气而终,年五十三岁。一面使人往绍庄及诸乡长处告丧,一面经营葬事。葬之日,桃花乡长云桐荣、绣旗乡长梅伏熊、端木乡长端木兴、猪头乡长袁应星、黑齿乡长章用威、五柳乡长陶菊泉、花邬乡长忽如蛟、紫藤乡长花瑞昭、青草乡长杨擒虎、牢兰乡长许武,咸来会葬。绍庄公其杰,亦纡道由鱼肠坂而来。众见其杰哭甚哀,无不堕泪。少青扶玉寿官匍泣谢客,并述玉公临终遗嘱。云桐荣曰:“ 可庄一动,绍公起兵蹑其后,必不敢来。韩庄新遭蹂躏,元气未复,况庄中四勇,名为四虎,实韩杰一人耳。杰生而痴憨,十岁不能辨马鹿,父令贩瓜于市,尽以瓜与人,不取值,空手而回。父笞逐之,卧丛祠,七日不得食。潜视之,见丛祠火起,正骇愕间,火中跳出一人,裸体脸焦赤,盖杰也。由是勇冠群豪。会适野,见斗虎,杰振臂一呼,从中格之,虎皆辟易而逃。性贞毅,恒对酒露肝膈,以赵子龙自命。虽为韩卓庄勇,然郁郁不得志,奇人也。今已降,刚威已死,韩超虽存,魄已夺矣。”绍公使人召韩杰来,戒之曰:“某等与韩公本属同盟而乃黩货败约,其人不足共死生,庄勇所知也。今玉公弃世,颜乡长年少,惟乡勇们辅导之,无怀贰心。” 韩杰叩头于地曰:“自杰被擒,父母妻子,皆为韩卓所杀。是坚杰之降也。今颜乡长虽年少,英襟妙略,突过前人,是可与有为之人也。良臣择主,敢有贰心。”绍公点头曰:“好男子也。” 又唤铁牛吩咐曰:“汝本我庄人,念汝结拜情重,由汝在此汝女侄秋娥,十几岁了?”铁牛曰:“ 十四岁了。” 绍公曰:“ 这女子勇猛过人,可当一女将。再待此时可与 颜 乡 长 做 个 娘子。”言罢辞众去了。诸乡长亦各辞归,盖山中称呼。凡乡长庄公的正妻,称夫人。姬妾,称娘子。其俗然也。旧例,乡田所出谷,每一石,以三斗供乡长。而乡长自取一斗,各以六升供韩与绍,以八升供可。少青既立,免其岁供。每一石,惟自取一斗作军资耳。于是乡人大悦,负耒耜而来氓者,不可胜计。忽有夷庚乡老者,携一女来献,曰:“闻乡长贤,愿以拙女备下陈。” 少青曰:“ 某逼处强邻,有仇未报,不敢色选。但择有能者纳之,不知汝女何能?” 老者曰:“我女乐姓,名更生,今年才十五岁,力挽铁弓,发铁矢,三百步外能中悬丝,当乡长意么。” 少青大悦,命女来见。其女眼圆口小,肤白如脂,试其技,一如老者言。言于连钱纳之。这连钱知山中女子,能文者少,大力者多,欲广为罗置以自强。又广买农家庄健女子,得百余人。诸乡有愿食女粮者,听之。建女教场,使绍秋娥、乐更生,分领之,日日操练。少青又于瞿谷口、圣姥坡二处,凭险负固,建重关为黄石门户。使可当改了俗妆,选精兵三百,守瞿谷,使可松龄选精兵三百,守圣姥。越年,兵强粮足,思结诸乡以攻韩庄。乃修书一封,痛述先乡长之意以动绍公。令军于碣门之左,牵掣可军。
九月九日,大会南方诸乡于蒲浦,得五十乡。黄石之后,有竹山乡,其乡长吴以勤,推故不至,惧其乘虚窥伺,乃使韩杰率兵攻之,逐以勤而夺其地。使连钱夫人,统更生秋娥之女兵以守竹山,黄石遂无后顾之患。于是祭(兴师,以绍铁牛领本乡兵五百为先锋,以韩杰监二十五路乡兵为左翼,斗腾骧监二十五路乡兵为右翼,以玉子白代可当守瞿谷,玉镇东代松龄守圣姥,连玉凌云、玉吉人、可金荣、玉大用、玉鲸飞、玉鹏飞共十员健将,合诸乡兵共二万五千,浩浩荡荡杀奔韩庄。
韩卓大惧。一面使人求救可庄,一面令韩超、韩秀,率兵六百,出驻寅邱,为前队;韩水率兵二百守庄左;韩木率兵二百守庄右;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