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骨肉团圆正天伦。”众目一齐观双印,只见他低头不语自沉吟。转身拜倒呼千岁:“王爷
恩谕理当遵。但只是这件事体关系大,须得个水落石出万万真。又不知何人抱出镇国府,
又不知起首发源为甚因。又不知如何得到前安镇,又不知怎样逢兄单守仁。又不知那个
与心把我害,又不知在外光阴几度春。虽然说衣服印记为凭据,不过是究理详情揣度云。
又无人来明去白说个透,闷葫芦难打鳖死人。哑兄难然心内晓,又不能已往从前细细云。
万一其中有舛错,倒叫他人笑破唇。风化所关人伦系,那有个糊里糊涂认父亲。与其与
人留话柄,倒不如作一个无名少姓的民。”小爷说到这句话,虎目滔滔滚泪津。王爷见他
言近理,点头不语叫平身。高公明知是爱子,见他不认怎相亲?这其间鳖躁了性快的曹文
豹,急坏苍头老郑昆。惟有哑叭更着急,急得他眼似鸾铃咬下唇。摇头仰面双睛瞪,暗
暗腹内叫苍穹:“我任守志,抛家失业撇亲嫂,为得是保护恩公后代根。数载的殷勤心使
碎,好容易将他抚养长成人。幸喜成名身贵显,难为我千辛万苦将他跟。自幼儿何尝经
过人杀砍,每日在万马营中把咱着心。听得炮响人打仗,吓的我似醉如痴掉了魂。刚刚
的熬至太平心放下,巧遇着他父子相逢机会临。舍死亡生闯王府,为的是周全公子认天
伦。不料小爷多性拗,虑远愁长太细心。父子对面不相认,却叫我千苦万辛枉劳神。细
想还是我无用,空生此口不能云。费尽心机不及事,虽有如无草木人。活在世间无意味,
到不如早见阎罗另换身。”哑叭越想心越气,急怒加攻冒火星。看了看双印擦了擦眼,瞅
了瞅高公拍了拍心,望了望王爷跺了跺脚,指了指虛空咬了咬唇。大唤一声阶下跳,一
头蹦倒在埃尘。虽然未曾伤皮肉,力猛石坚已撞闷。躺在阶前身不动,仰面朝天脸似金。
王爷众将吓一跳,双印那时吓掉魂。跑向前来忙抱起,盘回手脚坐埃尘。目中落泪连声
唤,揉腹拍胸慢按心。高公不忍心如醉,叹坏苍头老郑昆。王爷座上将头点,眼望着曹
元帅把话云。
“将军你看,这哑人竟是一肚皮的义气,只可惜说不出话来。”曹爷躬身答道:“千岁明见不差,皆因他说不出话来,忿极气极,才有这一蹦。王爷何不快传良医用些妙药,趁早搭救搭救?”
王爷闻言,猛然想起,向郑昆问道:“老头儿,你那金丹可还有么?”苍头连忙跪禀:“还有一粒。”千岁说:“快些取来,与他服下。”当下苍头取丹,太监取水,双印扶着脑袋,撬开牙关,与他灌下去。不多时,见他气转还阳,睁开二目,咽喉中痰响,呕逆上来。双印扶着他,把身一探,见他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堆紫血,内中一个肉毬,大如酒盏,坚硬非常,落地有声。只听他哎哟了一声:“罢了我了!”他这一句话刚然出口,合殿之人无不惊异,不由齐叫一声:“奇哉,怪哉!哑人说话,千古奇闻!”九千岁哈哈大笑道:“明明上天赏善现报,卿等且须细悟。任守志,你可把你这苦心细细表白表白,好叫他父子相认。”当下任守志整衣上殿,后又行礼,遂把滑氏母子暗谋家产,怎样与蜂儿定计,嫂嫂朱氏爱利忘恩,欲害公子,幸得抱至前安镇单家避雨,单家夫妻拾金见还,后与单守仁结义同居,抚养公子成名,直至今日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九千岁与众文武诸人听了,人人赞羡,个个称奇。高公、双印此时如梦方觉,公子跪地老爷膝前,拜认天伦。高公携着公子的双手,父子二人恸泪交流。郑昆也拜认了小主。高公父子拜了王爷,起身向任守志说道:“老朽不幸祸起家庭,犬子遭害,若非义士施恩救护,无有今日。高氏香烟之续,实义士之赐也。请转正受愚父子一拜。”说毕,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双双拜倒。慌的任守志还礼不迭,说道:“小人蒙老爷、夫人葬兄救嫂,活命之恩,虽粉身碎骨,不能保其万一。犬马之劳理当尽力,怎敢受恩公之拜?折死小人了!”九千岁在上面看着点头含笑,说:“该拜呀!似此义士,天下罕有,孤亦当待为上宾。”吩咐:“看宴,孤与众卿共庆盛世奇缘。”曹元帅与马凌云等一干众将都出位向任守志打躬称誉,慌的守志不知向谁还礼才好。当下重新摆宴上来,大家谢恩,入坐欢饮。那任守志穷民乞丐,若非有一腔忠义作此过人之事,怎得顿愈胎疾?
九千岁素行仁德,最喜善事,又因子服了贼寇,喜事双集,心中十分欢喜悦,向曹元帅说道:“孤明日将这件始末修本一道,卿带至京中,奏明圣上。圣心喜悦,定赦其罪,召高卿回朝。”曹爷连忙站起说:“高镇国何尝有罪?原是被吕相谋害。深情底里昨日已知,难道镇国回城不曾启上千岁么?”千岁回头向高公问道:“既知仇家,何故不告我知?高公起身拜道:“罪臣非敢瞒匿,只因拙女无知,有乱国典,臣罪有加,怎敢在千岁驾前亵渎?”王爷说:“卿且平身细讲。”高公不敢平身,遂把梦鸾小姐手字与吕相的私书取出献上,说:“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