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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一奇女-清-佚名-第92页

,学生再奉千金为谢如何?”宁佐听说到银子上,把他爹的生日都忘了,那里还顾的许多?满口应承道:“使得,使得。”别了吕相,进宫而来。
正遇天子在昭阳夜宴,苏国母与闻贵妃一同伴驾,说至镇国王这件事上,天子甚是着恼。二位娘娘善言奏主说:“高家乃骨肉至亲,三世功劳,两朝驸马,圣上莫凭宋四一面之词,轻废国家栋梁。妾等虽居深宫,亦有风闻。”遂把素日访闻高公所行忠君爱民之事,一件一件在驾前表扬。又道:“陛下圣鉴,似此忠肝义胆之行,为非作歹之人可作得出么?”天子闻奏,默默无言。正说至此,宁佐进宫,驾前拜倒,只说高廷赞熬刑不招等语。天子只说了个知道了,夜深归寝。
且说御史苏公,因审高公,早朝候旨,衙事都是监审太监代奏,所以宁佐得从中用力。苏老爷为保高公,不等宣召,次日五鼓起身梳洗,打轿上朝,午门伺候。等的百官朝散,他即知会了黄门,奏说:“御史苏端有本奏闻陛下,现在午门候旨。”天子降旨宣国舅见驾。苏公随旨而进,参驾已毕。天子问道:“朕未曾宣召国舅,有何本章,前来见朕?”苏公见问,口呼我主。
苏老爷尽礼磕头呼万岁:“皇爷在上请听之。臣来见驾无别故,为的是替国留贤保柱
  石。为臣勘审高廷赞,留神着意验虚实。这些时,虽受官刑无怨色,始终言语总如一。
  理直气壮神色坦,意切情真不似虚。问过数堂言不岔,他总是失马私逃两句词。为臣的
  追问谋逆通番事,他不过仰天垂泪气长吁。再要加刑复拷打,臣见他伤痕遍体少完肤。
  若不少宽容养息,残生难免丧沟渠。他本是皇家重宰关国典,况且这叛逆之情未的确。
  不明不白刑下死,此案千秋终是疑。何况他祖孙三世功劳大,免不了天下军民替叫屈。
  昨日的供招如血本,想宁佐已奉当今奏主知。望圣上细览其词思已往,暂免严刑待几时。
  自古道:雪内埋尸终要现,是非日久自然知。这而今浑浊难分鲢共鲤,水清方见两般鱼。
  望我主且将廷赞监禁起,待为臣遣人暗暗访踪迹。务必要澈底穷根明此案,那时节再叩
  金銮奏主知。果有造逆通金事,律应万剐问凌迟。明正其罪人无怨,显圣朝赏功罚罪并
  无私。倘若是被人陷害含冤枉,也不枉善把忠臣良将屈。为臣冒死上保本,为的是大器
  良材替主惜。”苏公奏毕连叩首,把一个宁佐霎时魂吓迷。
那宁老公因受吕相所托,把招纸隐藏起来,只说苏公现今免朝,再去监审,假传圣旨,催着动刑,一顿把高公敲死,他好笑纳吕相的千金。不意苏公今日不召自来,这个秃奴才站在皇爷的背后,听着苏老爷奏事,他那心中好似打夯的一般,朴登朴登跳个不了。正自着忙,只见神宗回首,问道:“宁佐,高廷赞既有招纸,你昨日回宫,为何不奏?”宁佐连忙跪倒,幸有吕相所教的几句话在肚子收着,即叩首道:“高廷赞招纸虽有,只因那上面的言语依奴婢看来,似有些怨望之事;又因吾主昨夜刚然宴毕,圣意微醺,所以奴婢不敢进呈御览,恐万岁见了着恼。”天子问道:“如今招纸何在?”宁佐从袖中取出,双手递上:“招纸在此,请皇爷过目。”
神宗爷手擎招纸睁龙目,留神仔细看端详。见上边言词恳切如滴血,字字刻心意味
  长。暗念他南征北讨多少战,入死出生几百场。再算他自小至今将半百,都是刀枪林里
  度时光。活了四十单九岁,只有九载在家乡。细想他平生所作多少事,都是不离大义与
  纲常。细参他果有造逆通番意,怎么肯随召如飞转汴梁?何况他独自孤身居塞北,合家老
  幼住渔阳,他若背国行叛逆,岂不怕拿他的家口赴法场?又想那耶律通为质监在此,因此
  才投顺了北安王。彼时纳款曾相约,干戈两罢守封疆,再要背盟兵犯内,耶律通难免餐
  刀把命伤。北安王既然不爱同胞弟,何如当日不投降?神宗爷手拿招纸观看好几遍,不由
  的一声叹息意惨伤。这皇爷沉思细想时良久,自古道:聪明不过是君王。忽然猛省龙心
  悟,逼真是圣鉴天子洞万方。暗说道:“是了,宋四失马事必有,私逃惧罪不荒唐。或者
  是廷赞的仇人闻此信,借剑杀人起不良。唆使宋四加贿买,趁机诬告镇国王。偏偏的此
  奴暴死无了对证,这宗案万难显露与明彰。叛迹无实难问罪,骤然释放又不当。赏罚不
  明行颠倒,倒只怕文武军民笑断肠。”神宗思忖时多会,眼望苏公讲端详。
说:“国舅方才所陈,俱是忠君爱国之良言,朕甚嘉纳。准卿所奏,且将高廷赞停审监候,待朕召九卿会议,降旨施行。”苏公叩首谢恩,退出宝殿。天子也就回宫。这一来,那镇国王的性命犹如盲者临深涧,孤舟遇飓风。但不知生死如何,下回便知。
第三十回 汴梁城里探监 松陵驿前遇盗
且说天子驾转昭阳,国母闻妃一同接驾。行参已毕,大家归坐。天子将苏国舅保奏之事说了一遍,又将镇国王的招纸取出,递与二位娘娘一同观看了一遍。国母闻妃心中不忍,落下泪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