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坐谈一会,相辞出去。
这会儿,正是拜生日的亲友、官长陆续而来,祝筠一人在外面回礼那里忙得过来!里面的太太们也来的很多。祝母怕繁,赶忙命梦玉带着三个新媳妇去拜过三叔叔,好出去帮着二叔叔回礼。梦玉答应,领着秋瑞、芳芸、紫箫赶忙到承瑛堂给三叔磕头受礼。祝露喜极,笑道 :“再想不到今儿我也有了两个媳妇,连秋姑娘也做了咱们家的媳妇,真是一件乐事。你们去跟着婆婆们照应客人罢。”梦玉答应,辞了出来,走到院门口,笑问秋瑞道:“秋姐姐,你如今是客不是客?何苦来呢!
昨儿晚上发个标,好好的叫我哭一场,你这会儿为什么不使个性儿家去罢?”秋瑞笑道 :“谁知道上了老太太的当。我倒有 句话说,今儿你好好的在外面帮着二叔叔陪客,不许东跑西走的。若是走到别处去,叫我知道我就合你不依。”梦玉笑道:
“也没有见才拜堂的新媳妇就管男人。”秋瑞笑着啐了他一 口。芳芸、紫箫也忍不住的笑起来,说道:“梦玉越发好了,那里学的油嘴滑舌,什么老婆男人的混说。”紫箫道 :“你去 罢。二叔叔这会儿忙不过来呢,你少在这儿开心罢。”梦玉笑着正要先走,只见周惠家的同着来顺的媳妇、小金映的媳妇三个人笑嘻嘻的走来说道 :“老太太吩咐三太太,已经拜过生 日,敬过酒,吩咐三位新奶奶且不用出去,派咱们三个人来伺 候着到介寿堂去开过脸,换了吉服,再出去照应陪客。又吩咐内外众人,称鞠姑娘是荫玉堂大奶奶。”周嫂子一面说着,不觉已到介寿堂的院子。只见金凤急忙忙跑了过来说道 :“老太 太到富春阁去,已派定二太太带着两位大奶奶在景福堂,三太太带着两位大奶奶在秋水堂,叫荫玉堂大奶奶同二姑娘、郑姑娘、江姑娘跟着老太太在富春阁,姑太太、鞠太太在怡安堂。
客人都来满了,吩咐开了脸快去。”周家的道 :“也要叫人来 得及。”梦玉笑道 :“依我说竟不用费事,只要先将眉毛搅了 开开鬓,余下的留着慢慢的再开。倒是秋姐姐嘴上的几根胡子,替他去去掉。”众人听了,都“噗嗤”的笑起来。秋瑞笑骂道:
“梦玉,你今儿仔吗只同我过不去?”说着,走过来拉他。 梦玉笑着,飞跑的去了。小金嫂子笑道 :“戴着凤冠撵姑爷, 这倒是头一磨儿瞧见。”众人都一齐大笑。
进了介寿堂,金凤拉着芳芸、紫箫道 :“两位姐姐前世是怎么修来的,有这样福气?我们从今儿起要改口叫大奶奶了。”
芳芸、紫箫道 :“妹妹,你怎么说起这话来?咱们是怎么样 的姐妹!也不能够就将妹妹们撇掉了,横竖姐妹们谁也丢不掉谁。秋姐姐正约定明日到六如阁拜姐妹,谁知老太太的恩典,今儿就这样一办,真是叫我们三个人就是做梦也梦不到的事。”
金凤笑道 :“总是姐姐们的福气,咱们那里赶得上呢!” 周嫂子笑道 :“依我说,都不要谦虚,倒是开了脸,赶紧去照应 的为是。”秋瑞们在介寿堂开脸之事暂且慢表。且说梦玉跑到外面,正是一阵一阵来客的时候。祝筠在恩锡堂回拜。梦玉刚走了出来,正遇着一大堆的客人进来,他就赶忙邀住,都到崇善堂去回谢。又来好些在敬本堂等着拜寿。叔侄两个这一早上至少也磕了三四千头。祝筠去各处照应吃面,派梦玉在茶厅上接待来客,直闹到晌午客人来齐。各处面完之后,都开了戏。
梦玉在四处照应张罗,满身是汗。鞠冷斋瞧见说道 :“你不用 照应,今儿来的客都知道是照应不过来的。我方才对你二叔叔说过,尽托各家至亲本家做主人待客。他也到意园里歇息吃面去了。你去歇歇罢。”梦玉心中甚喜,连声答应,也就脱身下去。走进垂花门不走甬道,就着西廊下,一直绕到景福堂夹道进去。先到海棠院瞧了瞧,只有两个老妈儿看着院门,余下的都在外边伺候。折转身出来,四处一望,今儿比昨日来的人更添了几倍。见东边听事房前,站着一堆人在那儿指手画脚,不知说些什么,内中有一个看去像像紫箫,忙走过去,原来是江苹、芍药同几个嫂子们对那些跟来的姑娘、嫂子们说话呢。
江苹瞧见梦玉,说道 :“大爷来的正好,请他拿个主意。” 梦玉笑道 :“我有什么主意?”王贵家的同江苹说道:“怡安 堂的三个金爵杯被人偷去了; 介寿堂不见了三个满绣花的椅披同那一尊满红昌化石的大罗汉;如是园竹香梧影山房多宝厨上,不见了一个羊脂玉东方朔,又打碎了一个霁红盘子;北院里翠凤姑娘屋里,不见了一枝银簪子、一只镶金的风藤镯子、一块挑花汗巾。还不知那里不见些东西。刚才都到垂花门去报查大奶奶同槐大奶奶,他们两位倒说的好笑:‘谁叫你们不小心照应!今儿跟来的姑娘、嫂子、老妈们有六七百人,问谁去要呢?在什么地方不见的,就叫派在那儿的赔。’怡安堂是我同芍药姐姐管陈设,介寿堂今儿是三多、吉祥两个,竹香梧影山房是绣花处的廖嫂子一个,只有翠凤姐姐屋里没有人,他关着房门,谁开了进去硬拿了他的去!大爷,你想这事怎么办法,这不是活要急死人吗?不知是谁家跟出这样不要脸的贼老婆来!这样的贼娼妇、贼婊子、贼蹄子,带他出来打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