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事毕,阿瑶扶起双喜,搂在怀中,对面喘息。双喜系上裙裤,一手理着头发,斜睨着阿瑶道: “我今儿被你欺负足了,说不得事已如此,将来我这身子配与谁呢?”阿瑶道: “好妹妹,你放心,我都要设法求了上头,讨你回去,做个天长地久夫妻,断不能抛撇下你来。我若有半字谎言,叫我异日不逢好死。”双喜忙按住阿瑶的嘴道: “清早起,谁要你赌咒,我知道你的心了。”
阿瑶道: “言归正传,你来寻我说什么话的?”双喜道:“我家姨奶奶久已有了你的心,只是不好出口,又怕人多眼众。
昨日和你在亭子上那般形色,你也该明白。可怜昨晚,一夜儿都没有合眼。我们要想个法儿,弄他和你好了,我们方可望常常在一堆儿呢。”阿瑶道: “你不说,我也这么想着。然则今儿,你是特特的来.寻我的了,我亦算得识趣的人,不使你空往这一场。”双喜脸一红,跳下地来道; “呸!没良心的东西,嚼舌根的贼胚,讨了我的便宜,还说冷落人的话。下次呢,永不上你的当了。”说罢,转身就走。
阿瑶忙走上一把拖住,陪笑道: “好妹妹,我和你说笑玩儿的,怎么你认了真?”又随手将双喜袖内一条汗巾扯过,藏在自己袖里道; “好妹妹,这块汗巾赏了我罢,我见汗巾,即如见着妹妹一般。”又千妹妹,万妹妹的,叫了多声。双喜忍不住“扑嗤”的一笑,将手牺脱道: “别要缠人了,恐怕有人来见着,许多不美。有空儿,我们仍在这里相会。”阿瑶连声答应,遂让双喜先出院门,自己方慢腾腾的走出。
刚刚两人才先后出了院门,一抬头,见绿莺。飞香相离面前不远。阿瑶双喜两人,不由的吃了一惊,顿时面红耳赤。阿瑶即缩身从院门口一株垂柳外,转过绍雪斋那条路上,飞也似去了。双喜无奈,迎上来问道: “姐姐,妹妹,好早!我昨日一方汗巾丢在园子里,怕有人捡了去说闲话儿。今儿来寻了半会,又没寻得着。姐姐们若是捡到了,我即放心不去寻了。”
绿莺微笑道: “你说我们早,你更比我们早呢!原来你来寻汗巾的,我说你怎么头不梳,脸不洗的,跑进园来。你不讲明,只道你为着一件什么切己的大事呢!我与飞香,都没有见着你的汗巾。果真捡得,自然还你,我们不爱那物事儿。别说我们没有捡得,就是捡得了,你也尽可放心。你我是同伙一般的人,单怕不是我辈们捡了去。将才你后面不是阿瑶么?他明明的跟着你走,因何见了我们,鬼鬼祟祟的岔路去了。别耍被他捡得,到了背后说你是送他的表记。尤可恶他清早起四处乱跑,将来园子里我们是要常到的,怎容他夹在我们队里鬼混。说出去叫人听着,不像句说话。少停倒要去回奶奶,处治他一顿。”
双喜闻说,直羞得满面通红,开口不得。见绿莺要去回兰姑,心内更急更怕,又不便拦他别要去回。若拦了他,分明我与阿瑶有了什么私情。只得勉强答道: “可不是呢。昨日我同姨奶奶在延羲亭里坐着,他竟挜上来回话,姨奶奶给他钉子吃了,他才走出。今早我来寻汗巾,他又问长问短的讨厌。我也想去回姨奶奶,给他个没趣,他方知道利害呢!”说着,故作惊讶道:“不好了,我来了半晌,姨奶奶要起身了,别唤不着我,又要生气。”便头也不回,飞风而去。
绿莺笑对飞香道:“今儿是人赃现获了。可惜迟来一步,早来片刻,还有好笑话见呢!”飞香笑道:“罢哟!果真见着,叫人怪臊的。就这么着,看他们怎生抵赖得去。我是要回明奶奶的,正好借着双喜这浪蹄子,堵红雯那贱人的嘴,又可代媚奴姐姐出口气。”绿莺方欲答言,猛回头见那边路上,有一件红通通的东西,忙走去拾起,认得是双喜的汗巾,与阿瑶平时用的一方半旧白洒花绸帕,缠在一堆。想系阿瑶匆忙走避,落于地上。绿莺大笑道: “这才是真赃呢!有了这个实在把柄,看他们飞止天去?停刻我去回奶奶,你休要开口,我自有道理。”飞香点头答应。两人拿了那汗巾手帕,兴匆匆的直向兰姑房里来。
兰姑正在窗前梳头,绿莺上前请了早安,即将如何见双喜与阿瑶在两翻轩中走出,‘阿瑶见了我们,怎生躲避,双喜同我们说话,怎生支吾,又拾得双喜的汗巾,与阿瑶的手帕团在一处。并将昨日,红雯在延羲亭内和阿瑶调笑,双喜在亭外做眼目的话,由头至尾细说一遍。兰姑听了,甚为诧异,忙问道: “这话可真么?”绿莺道: “怎么不真,并有飞香同我看见。我们今儿先回奶奶声,请奶奶做个指证。待太太来家,我亦要回明的。”
兰姑见绿莺说得确切,料非假话。急起身挽了头发,将绿莺叫入套间内道: “你且坐下,我有句话要劝你,切不可不信。适才的事,你亲眼见着,断非无因;但是你告诉我则可,万万不能去回太太乙一则红雯是太太的丫头,又是太太一力撺掇老爷收房的。目下红雯,虽未做出那不长进的勾当,他房内双喜,已有实据在你手内,又有延羲亭内一段情由。太太正因日前的事,气他不过。这回太太知道了,脸上分外过不去,势必告诉老爷,撵出双喜,将红雯关锁,阿瑶送官重处。试问谁人不要面孔?他们既破了脸,又败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