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对人众道: “你们在地的人,却一个都不能走开。我去回明学院,大伙儿总不受累。你们放他走脱,就同你们要人。”说着,匆匆而去。此时人众尽皆彻底了然,又问了那家丁的原由,无不唾骂华荣。
忽见连儿带着数名戈什哈进来,连儿指着华荣道: “他是要犯,其余均是见证,总带了去候大人发落。”戈什哈齐声应答,即将华荣锁起,带着人众一齐向学院衙门。连儿先到里面回明,伯青道: “可取我的名帖,并一干人证,送到府里去。请冯大人从重根究,切勿稍宽。你也是案中人数,要在那里伺候的。”连儿应了声退下,遂持着伯青名帖,仍叫戈什哈带着人众,直奔府前。府里见是学院大人处发来的人犯,不敢怠缓,急忙进内禀报。二郎正坐在内签押房,检点日间公事。忽闻伯青打发连儿亲来,还有一干人证,知道出了大事,叫先唤贺二爷入内。连儿上前请了安,一旁站立,将前后细情一一禀明。二郎点头道: “你在外边伺候着罢。”即命传话升座晚堂。
少顷,二堂上灯烛点齐,全班书役俱到。二郎升了公座,先吩咐带祝大人家丁贺连升。连儿上堂跪下,仍照适才的情节,回了一遍,二郎命跪在一旁。叫带陈凤鸣兄弟与那两人上来,一一问过。又带上那家丁细问,那家丁道: “小的名叫王贵。数年前,曾在南京刘府服役。‘”即来了这严嗣陵,如何诳骗,如何脱逃, “后来刘蕴得了疯病,小的才到杭州来的。因冷桓冷大人是小的旧主,特来投奔。目下家主升了臬司,差小的到湖州来见学院大人投递书函。今晚与他家贺二爷出去吃酒,路遇严嗣陵在陈家吵闹,又改名叫做什么华荣。小的一时想起旧主刘蕴,受他坑害送命,才上前抓他的。要求大人作主,替旧主雪恨”。
二郎听毕,亦点点头道: “你倒很有良心,还记得旧时主人。”吩咐暂退,即叫带华荣上堂。二郎笑问道: “如今不做顺天府尹公子,又来充学院大人的亲随,你倒很会变着法儿骗人。你究竟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从直说来,免得吃苦。”华荣见前后事情均皆败露,又有这一干人质住了他,料难抵赖,便叹了口气道:“不劳大人用刑,小的直供就是了。小的本姓严,叫个严华荣,河南人。自幼父母双亡,流落京中,投身在东府里一年有余,丢去严字,单叫华荣。蒙王爷恩典,颇为调剂。手内有了钱钞,不无三朋四友,终日游荡。结识了个姓温的,是山西省人,惯会烧炼假银,遍游天下。他因头脸太熟,生恐被人识破,即将此法传授小的。不合一时胡涂,信他愚惑,即辞了东府差使。一伙儿有十余人,来到南京,装着顺天府尹严人人的少爷。恰好碰见刘蕴,也是他命该晦气,骗了他五千多两银子。后来陆续又往江西湖广等处,骗得若干。今番来到此地,并不敢冒充学院大人的家丁,因陈风岐在茶舍内说出心事,小的见他有些傻气,故意欺他是实。他兄弟即相信不疑,先兑了五百银子交与小的,面允事成全数兑清。不意他竟进了出来,据说他是抄的陈文。大人明见,人心是不足的。今晚小的到他家内,想诈那一千五百银子是有的。若说贺二爷,小的本不认识,日前在茶舍内会过两次,并未同谋。要求大人格外施恩,姑念小的只骗了他五百银子,亦是他心服情愿。”二郎听完,摇头道: “你这奴才,还了得么!省城之中,居然任意诳骗,毫无忌惮。你那些同伙的人呢?”华荣道: “总在城外船上住着。他们一总都没有进过城,此事皆是小的一人的勾当。”二郎吩咐画了供,又将凤岐叫上,细问他如何抄录陈文?凤岐道: “文生所抄,并非陈文,实是从前作过的窗课。大人若不相信,请大人吊取文生的原本阅看。”二郎道: “你们总静候学院大人发落,碰你们的造化。”遂命原差,将一干人证管押。吩咐连儿与冷府来的王贵,均回衙门。
次早,二郎坐轿来见学院。伯青在衙内早经得信,又有连儿回来禀明审问原由。今闻二郎前来,即忙请见。二郎见面请了安,一旁坐定。伯青道: “可不是笑话,外面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我尚不知。怎么又有连儿夹在里面?这奴才而今非比以前,竟万不能交代他的重任了。也不知封锁衙门,关系不小,他总司稽查,尤非小故。竟敢和人家杯酒往还,以致华荣冒充我处家丁舞弊卖法。推原其故,总是连儿不好。再则陈风岐,不思以自己学问求取功名,反勾结华荣,行险侥幸,亦是个素不安分的人。前日我看他所作文字,尚然通顺,既有如此笔下,何以又求别人的捷径。我恐其中尚有抢替等情,要烦贵府切实根追,务要水落石出。我这里一面行文学官,将凤岐即行斥革。连儿亦有应得之咎,总望从公办理。专候贵府详上来,好归奏案。这宗案情,与我关防大有干碍,只好自行检举,请旨发落。”
二郎听伯青说完,起身复又请安道: “此事尚求大人成全,卑府犹有下情细禀,请大人借一步说话。”伯青亦起身道; “甚好,我们正要商量着如何办法?”便邀着二郎,来至内书房坐下。家人献了茶,一概退出。二郎道: “伯青,你可知陈风岐与小儒是一族么?”伯青道: “我怎么知道呢,楚卿何以晓得?”二郎遂将前后细情,一一说明。又说到风岐, “是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