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二郎竟忍了下去。
小凤、小怜听了,大为诧异,赶忙到后面来,恰好遇着二郎,见他满面怒容,恨声不绝,见f他姊妹更加羞愧,低了头要走。被小凤一手拉住,到自己房内道: “什么事与这老货闹翻了?玉梅来说的又不清楚,何妨你说给我们听听,还是鸨儿不是,还是老爷不是?”
二郎见小风谆谆问他,叹了口气道: “芳君,我有生以来未受此辱,说起来真要愧杀。”小怜道: “难道你不说,我们住在一宅内就不知道么?你说了,我们还笑你不成?”二郎到了此时,也顾不得羞耻,索性将小黛与他如何情好, “见我手内空乏,把积蓄供我挥霍”。穆氏晓得了如何与他女儿寻闹, “又句句羞辱着我,欲待不受,又恐投鼠忌器,有伤小黛之心,只好忍耐这一口气走出,从此不到他家,免得怄气”。
小怜道: “穆氏那老东西本不是人。我们虽居一宅,都不甚招呼。也是翠颦命中注定,有这个老娘跟着他淘气,倒不如我们散诞。”小凤道: “畹秀姊妹也有娘的,却不像穆氏这样人。”小怜道: “你这句话又错了,聂奶奶到底是好出身,又爱惜畹秀,柔云如同掌上明珠。小黛虽是穆氏亲生,无奈这老东西一味好钱,见了钱性命都不要的。不相信有钱的人唤他吃屎,都愿意。你不看楚卿起先的光景,穆氏只差把楚卿顶在头上,不知怎样奉承方好?而今楚卿没了钱,顿时翻过脸来,与起先真有天壤之别。像穆氏这样人,实在天下没有第二个。”
玉梅站在旁边道: “姑娘们省一句罢,后面的人出入都要走我们堂前的,倘然听得,又是闲话。穆奶奶那张嘴,还说出什么好话来!”小凤道: “怕他么?他若要认我们的话,索性给他个不好看,代楚卿出口气。”小怜道: “明日等他走我们这里过,偏要指桑说槐的骂他一顿,看他怎样在太岁爷头上动块土?既如平时顶面碰见他,不得不招呼声,他那种大模大样的架子,真正是我们个老前辈,令人可恶。依我久已发作他了,不过于碍着翠颦的面子,他不要当着我们怕他,真正做梦呢!”
二郎道: “你们也不要如此,还要念翠颦平日姊妹相处情分。穆氏受了你们气,原不敢怎样,他又寻着翠颦去了。就是刚才这件事,我那里忍耐得住,恨不能打他一顿,再送官究办。无如碍着翠颦,说到尽头翠颦是他养的,不比别人,心内虽恨穆氏,若旁人收拾狠了他,翠颦即有点难处。”小怜笑道: “你还爱惜翠颦,虽说翠颦待你不错,无奈他母亲贪财心重,除非你再挟资以往,到他家使用,他仍然趋奉;否则你纵有十二分温柔,他也不睬你。看他母女还有大闹干戈在后面呢!翠颦本与你誓同生死,见你走了,断不肯另接他人。穆氏必然逼他再招接有钱的,他母女定见要淘一场恶气。我怕逼急了翠颦,生出别的支节来。”
一句话提醒二郎,甚为着急,连连向小怜作揖道: “爱卿,你这句话一丝不错,倘然穆氏逼急了他,翠颦定要寻短见的。他向来性情宁折不屈,须要请你从旁解劝解劝,我感激不尽。”小怜道: “何用你吩咐,我们虽恨穆氏,与翠颦是好的,我自会留心,不劳你叮嘱。”小凤又叫人摆饭,留二郎吃毕。二郎作辞,回至云从龙寓内。日夜记挂小黛,又不好去看他,只得时至小风处坐坐,询问蹊径。又托玉梅寄语小黛, “叫他放心,都要设法救他脱这牢笼”。
单说小黛见二郎傲气走了,心内如刀割一般,又不能留他,掩面大哭,声声只求早死。那穆氏料定二郎不肯善自走出,都有大大一场厮闹,.还怕他倚官仗势的压他。不意二郎竟自走了,好不喜欢。见小黛哭得泪人一般,也觉可怜,假作怒容道: “你把东西贴了这个穷鬼,我还没有责罚你,你反闹得惊天动地。难道这种穷鬼,还有什么舍他不得?你的东西好容易一点半点置办起来,被他用得干净,你想想也该恨他。如今只好自认晦气,当遇见鬼同害病的。但是他用了我家的钱,也恐天理不容,是有报应的。说不得拚着苦苦自己,为娘代你重觅一个有钱有势知心贴已的大老官,用个一年半载工夫,去的东西又可还原。你也不用烦恼,依我的话,包管不错。若是不相信,我却不留情,你不要讨没趣。”
说着,走近床前拉住小黛的手道: “我的乖儿子,你平时最孝顺,不可违拗我。要像姓冯的这样人,天下也不知要多少,他以为是个官,又有两个臭钱,老娘还没有眼看。强似他的,赛过他的多着呢!要说他是个标品,普天下的人,高出潘安压倒宋玉也有,都包在娘身上,代你找一个。当初不过见你与他尚算合式,我才肯叫你招接他,让你们遂遂心。我听得人说他在京中曾讨过饭的,后来多亏祝公子等人搀扶才有这个捐纳的小功名。说煞了是个讨饭胚,纵好也不会好到那里去。难得打发冤家离眼前,是我家祖宗有灵与你的运气好。不然过久了,为娘怎舍将你跟他去过穷日子。我的乖儿子,你最信我的话,起来梳洗吃点饮食,到前面与蒋姑娘、赵姑娘谈谈去。”
小黛正在伤心,听了穆氏的话,分外火上添油。又听口口声声劝他另行接客,也顾不得母亲不母亲,使劲把穆氏的手推过一旁,一翻身坐起,冷笑道: “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