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功以成;欲不指之,彼又待渡甚切。”踌躇片刻,转思:“机缘相聚,何妨与彼方便,以造吾功。”于是按下风车,化为老人,持杖而至。
狐疑见一老人至此,急急上前,揖而询曰:“老人何往?”老人曰:“欲过江耳。”狐疑曰:“奈无舟楫何?”老人曰:“此渡原无舟楫也。”狐疑曰:“既无舟楫,焉能过之?”老人曰:“自有过处焉。”狐疑曰:“老人其能导吾师徒一过江乎?”老人曰:“汝欲过江,可随吾来。”狐疑言于三缄,遂尾老人后。老人行路甚缓,师徒亦缓缓随之。老人曰:“此江名『宿云渡』,每当水涨,其流极险,又兼江内有一毒蛟,常常拥水破舟,以资吞噬,故将古渡抛却,寂然无舟。”三缄曰:“毒蛟肆虐,何不除去,以免害及舟人。”老人曰:“此蛟猾甚,深潜水底,绝不一露。舟楫来此,舟破人沉,渺无形影。
世人以为水险流急,尸随浪去,而不知毒蛟噬人,即在无形中也,孰得而除之!”三缄曰:“此渡无舟,何地始有?”老人曰:“前面三十里许,村人相助,选其水浅者竖一杠焉。”三缄曰:“天色不待,乌能得历乎?”老人曰:“天色昏黑,不妨止宿吾家,待吾来朝再导汝于此地。”三缄曰:“汝所居者何村?”老人曰:“家寒无产,居一石穴已数十年矣。”三缄曰:“可有子孙乎?”老人曰:“妻室且无,安有子孙。”三缄曰:“老人仙洞历此几何?”老人曰:“由渡而上,宿云山中即是。”三缄师徒即同老人登山上岭,果见一洞宽敞如厢。
师徒入得洞中,老人奔走不停,煮黍以待。
次早师徒未起,老人已先起而呼之曰:“天晓矣,道长欲过此渡,速随吾来。”师徒闻呼,起而随行。行约廿余里,遥见江中一杠,横于水面。师徒到此,由杠过渡,拜谢老人。老人向三缄而言曰:“吾非人类,乃老鹿也,修炼多年,未成正果。昨夜窃闻仙官肩任阐道,广收徒众。兹之指此迷途者,以吾有心欲拜门墙耳。”三缄喜,赐以道号曰“破迷道人”。道号赐已,复嘱之曰:“吾今归里,不便携汝偕行,俟西北云游,汝来吾舍,一同登山涉水,以造外功。”老鹿聆言,不胜欢欣,问明里居,拜舞而去。
第五十九回 南龙郡妖害三缄 北雁山诗警七窍
三缄师徒自破迷道人辞去,又向故里而归,夜宿晓行,来至李家村前。已是春初景况,游蜂蝴蝶,飞舞花间,鸡犬桑麻,俨然在目。师徒行行止止,足力已疲,正思寻一所在以息肩,忽听山磬一声,铿然落韵。三缄翘首望去,遥见丛林一带,建阁高耸于翠微之中。访诸行人,行人曰:“是乃奎星阁也。”三缄曰:“内有住持乎?”行人曰:“仅二道士,一老一少,住兹久矣。”师徒得此野阁,喜不自胜,迤逶而来,不久已至。
老道询明来历,设斋以待。三缄师徒遂于此歇肩焉。
又说南龙郡七窍衙内,赤鲤、毒龙、老蛟、虾妖等在署执事,究有疑案,皆决于四妖,合郡人民,无不敬服。兹逢春社,四妖无事,园内赏花。灵宅真人驾得彩云,坠于花台之上。四妖见是师尊至此,欢欣拜舞,跪于其前。问安已毕,灵宅子曰:“尔辈在衙,徒消永日,不思所以诛三缄乎?”四妖曰:“师命弟子助七窍官阶,以为他年阻彼阐道之路,故七窍事事皆吾等剖明,官升三品。但惜圣恩尚未逮耳。”灵宅子曰:“师昨云游,见得三缄现住奎星阁内。师特来此命尔四人前去诛之,以免岁月迟延,难消师恨。”四妖曰:“师既有命,弟子敢不遵从?”灵宅子曰:“尔等至阁,务须隐身不露,乘机而作。
如能诛得三缄者,为首功。”四妖听命,各将妖风驾着,向奎星阁而投。
恰遇复礼子、正心子、诚意子奉紫霞命,查访三缄行为若何,搭肩乘云,正在空际。诚意子曰:“南面有黑云四朵,其气甚烈,不识何妖?”复礼子闻说,即与正心子高立云头望之,但听风声怒号,烈气可畏。复礼子曰:“是妖非凡,必有所为而去。吾等将车高驾,盖于黑云之上,视彼何往,再作踌躇。”正心子曰:“此言正合吾意。”遂将云车向上驱之,与黑云相映而行。行到奎星阁前,黑云冉冉,接连坠下。复礼子曰:“是阁清气时升,必是三缄在内,而四妖暗怀毒念以诛之者。吾等亦化凡人,入此阁中,看彼如何举乎?”正心子曰:“如是,事不宜迟。”当即按下云车,化作三叟,徐徐入阁,宿于东厢。
夜方二更,三缄师徒造彼内功,各坐榻上。毒龙生性暴烈,见三缄趺坐,原形化出,张牙舞爪,恨不一口而吞。老蛟曰:“彼已到兹,待到更深方可。”毒龙性不能忍,毁门直入,以扑三缄。复礼子见之,忙施仙法,在三缄头上现出烈火,直烧毒龙。老蛟从侧而前,向三缄一珠抛去。赤鲤潜近身后,一锤打来。诚意子亦显仙法,抛一宝巾,裹定蛟珠。正心子现一铁盆,将锤托着。虾妖乘势双钳齐举,狐疑以双刀架之。毒龙腾空击之以爪,无奈猛火势烈,飞身而遁。复礼子驱动猛火,随后追逐。
毒龙一步一趋,竟投灵宅子洞内。灵宅子望见毒龙烂额焦头,声声叫苦,忙踏坎卦,以口吹去。片刻,大雨如注,猛火被水而熄。雨止而燃,举目视之,乃复礼子在于洞外,大驱猛火。灵宅